庄家姐弟俩听到这句话后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过还是庄洛英沉得住气,马上恢复了常态,故作无所谓地说,“他一个成年人回来了也不需要总向家里报告,这很正常。”
“可你毕竟是一家之主吧?”谭佑明知道庄家父母早逝,依辈分算就排到庄洛英是老大了。
洛英不哼声,估计心里早就对弟弟庄尚冰不尊敬自己这事耿耿于怀,看得出她在强压住内心的愠怒。
“你们不是要走了吗?”一旁的德武催促道。
谭佑明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洛英和德武,夺门而出。手下忙跟在后面,快步追上头儿,“头儿,你是不是有什么推论?”
“庄尚冰的入境记录是3号早上,也刚好是陆凯死的那天。”
“这么说,你怀疑庄尚冰是凶手?”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他只是有作案的时间,不过还没有作案的动机。”
“那谁的作案动机最大?”
“这个,还不能确定。”谭佑明突然不走了,停下脚步转身问手下,“下午的饭菜可口吧?”
手下这会又饿了,一想到下午的粥和糕点,就更加饿得慌,忙一个劲点头,以为头儿要请自己吃饭。
“你不觉得反差很大吗?庄家姐弟俩对我们态度恶劣,下午居然会请我们吃大餐,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打发我们走?”
“是啊,为什么?”手下也蒙圈。
“因为下午请我们吃饭的是庄尚冰吩咐的,管家由他差遣。”谭佑明这么想着,越发对庄尚冰这个人感到着迷,似乎他们已经是神交多年的笔友,期待着见面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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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男的市场调查员培训很快就结束了,她现在已身兼两职,不过以她的聪明才智,她完全能够胜任。
这天,震天要思男自己去见一个比较重要的客户,也当做对思男的考验。
思男独自驾车去,要到比较远的一家茶馆见面,地点是对方挑的,除了这一点,思男只知道对方是个男的,年龄在三十岁左右,其他一无所知。
思男的车子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把车子停稳后,思男正准备下车,却突然有人不由分说,拉开她的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思男被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平静地问来者,“你要干什么?”
那人看了思男一眼,没好气地说,“当然是搭车咯。”
思男打量了来者一会,问道,“你是以为我是开出租车的吗?”
那人又反问道,“难道不是吗?”然后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手机,自言自语道,“香槟色小轿车,车牌尾号9623,绝对没有错。”
思男想要看看那人手机上的信息是否正确,却被那人把手机放到了裤兜里,没法看清楚,只能说,“你再打一下对方的电话,确认一下这是不是你预订的出租车。”
那人看了思男一会后,觉得她态度挺坚决,就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那个人和电话那头聊了起来,然后一脸歉意地向思男表示抱歉,打开车门下了车。
思男目送那人走远,才下了车,走进了前面不远处的茶馆。
思男跟服务员说明有人订的了,就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小包厢里,可是客人还没有来。
这是一间可以看到外面风景的有着落地窗和屏风的古色小包厢,从窗子往外望还可以看到远处的小树林,很是不错。出于礼貌,思男没有先点东西,毕竟不知道对方喜欢吃什么,她只是先简单地看了一下菜单。
过了十来分钟后,有人推门进来,是个三十几岁的胖男人,长着满脸横肉,油腻腻的。
“你肯定就是孟思男小姐吧?”对方笑着走过来,伸出自己的双手想要跟思男握手,思男却没有领情,只是微微点头道,“我是本人,可你应该不是我今天要见的客人吧?”
那人听后一副生气的样子,脸马上涨得通红,“你这话什么意思?”
“首先,你的年龄确实符合我要见的人的年龄,这也是唯一一点像的地方,可是选择这样的地点见面的人应该是一个长相比较清瘦,清心寡欲的人;其次,你迟到了,依我推测,跟我见面的人是一个守时的人,自然不会足足迟到十几分钟;还有,你的穿着过于随便,在我看来,今天对于彼此都是相对比较重要的会面,你不应该是一个不注重着装的人,所以你不是我今天要见的人。”思男一字一句有理有据地说道。
这时,屏风后面响起了掌声,那个胖男人转身离开,屏风后面走出来的男子正是刚刚搭错车的男人,对此,思男居然也没有很意外。
“看来孟小姐早就猜出我就是你今天要见的人了?”那人笑道。
“是有猜到。”
“我姓庄,叫我尚冰就行。”
思男呆了一小会,因为对方这个名字她当然不会陌生,正是跟孟家开始有过节的庄家大少爷的名字,可是对方却不见得认识思男,虽然思男也没有见过对方,所以她在犹豫要不要摊牌。不过看样子,对方只是来谈生意的,也就没有必要拉家常了,也好,这样思男也不会太尴尬。
“你好。”思男与对方握了握手,礼貌地笑了笑。
“刚才真是抱歉,不应该演这么一出的,孟小姐应该不会介意吧?”尚冰抱歉道。
“没事,我想这应该也是骆总的意思吧?”
尚冰点了点头,“看来震天确实没有选错人,你是什么时候猜到我的身份的?”
“其实我也是随便猜的。”此时思男一点都不想显摆,可是尚冰却用关注而犀利的眼神看着思男,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没关系,你说说看。”尚冰一点都没有想要转移话题的意思。
“其实我刚才也已经说了很多了,不过你在我车上假装打电话时,我注意到你的手表是瑞士限量版手表,猜到你肯定是个有钱有地位,也有品味的人,所以一般这种人不会选择坐出租车,应该有自己的私家车,甚至有专车司机。”思男真的不想再说了,就停了下来。
尚冰看出思男的尴尬,忙拿起桌上的菜单道,“来,还是看看要喝什么茶,吃什么茶点吧。”
“这里你应该比较熟,我没来过,还是你点吧,我都可以。”
尚冰露出浅笑,但马上收敛笑意,思男觉得这个人应该没什么笑肌。
“你又猜到我经常来这里?”
“就是瞎猜的。”
“那就来一壶黄山毛峰,配点雪片糕,既不会盖过茶的兰香,又不会太过寒性。”尚冰推荐道。
思男点点头,“你还挺有讲究。”
“对于吃,一点都不可以马虎,美食是一种享受,吃是一门学问。”尚冰说得头头是道。
在等茶点送上来之前,思男想要开始谈生意,却被尚冰拒绝了,“边喝茶再慢慢聊,不急。”
茶叶和茶具被端上来了,尚冰开始像拿捏一件艺术品一样细心泡茶给思男喝,然后又仔细把盛着雪片糕的盘子端到思男面前,要思男把雪片糕含在嘴里等它慢慢化。果然,雪片糕含在嘴里等它自己融化,如同冬雪在自己嘴里化了一般别有一番滋味,然后再喝一口清香扑鼻的绿茶,就像初春时最后的白雪被暖流化尽般特别。
想不到庄尚冰是这样一个有学识有底蕴的人,一个下午他们聊了很多,当然生意是做成了,不过更让思男着迷的是庄尚冰这个人。他与思男印象中的庄家人一点都不像,思男真希望对方不知道自己跟庄家的这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