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三川镇的苏小调有点无法适应,虽然平时少有和别人一起的时候,但是走了一个人的镇子还是让他感觉少了点什么。
先回到茶馆,茶馆一直是苏小调在三川镇上最主要的据点。老先生还是没有在茶馆里,苏小调走了一圈就去了对岸的书舍里。
走进书舍,苏小调不禁想起了之前和小千羽在书舍里的种种,稍微振作精神,苏小调开始看书。
“冰寒千古,
万物尤静。
心宜气静,
望我独神。
心神合一,
气宜相随。
相间若余,
万变不惊。
无痴无嗔,
无欲无求。
无舍无弃,
无为无我。”
苏小调这几日来刚好看完《万物起源》四卷。现在正拿着一本《静心决》在读,看了这本书之后心情非但没有静下来,反而更加焦躁起来。苏小调知道在看下去也是无用功,起身出了书舍。
站在书舍门口,瘦湖岸边,苏小调看了下镇子后面的蓝山,此时正是盛夏,蓝山一片郁郁葱葱,除去后山生长的蓝山茶树,向阳面的松树、柏树这个时节是一年中最苍翠的时候。蓝山不是九州都知名的名山大川,山上没有造型奇特的怪石,也没有像“迎客松”一样的松树。但它还是一座巍峨的大山,山之大,一日不可登其顶。
“高山仰止啊!”苏小调叹了一句。
像是平时的样子,苏小调再次跳到湖面上的一条小船上,准备再游湖。
不是平日里私塾散堂后,需要驾船赶到湖对岸的茶馆烧水煮茶。
也不是和冯千羽两次游湖时,心情各有起伏。
自己这次纯粹只是想再看一下瘦湖上三川镇人的生活。
从书舍门口出发,此时的茶馆、私塾、书舍里都没有人。苏小调不禁暗自想到现在的老先生当真是轻松,如闲云野鹤般自由!
布行、钱庄、当铺现在也是只有零零散散的客人。
过了一字桥,就到了冯府。苏小调远远的看了一眼,见园中没有人影,也就没有下船去拜访的打算。
在往前去过了瘦湖最宽敞的石桥,就是蓝瘦酒楼和袖红坊了。还没有到吃饭时间,酒楼里自然是没有客人,何老板现在正站在柜台后打盹,也许是昨晚没有睡好,小月月此时也是正无聊呢,手里拿着本《曲词杂谈》看着。
“你是打算跳槽到湖对岸唱戏去么?小月哥。”苏小调站在船上朝着蓝瘦酒楼喊到。
他这一声惊醒了正在打盹的何老板,何老板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门外的天光,没有搭理苏小调,去了后厨,许是到了该准备做饭的时间了。
小月月合上那词本,走出楼子,蹲在湖岸边上说道,“要你管,我不光要去对面唱戏,等你什么时候走了,我还准备找老先生去学说书呢!”
苏小调也不生气,笑道“就凭你,你也就只能好好做你的跑堂的了,其他都没戏。”
“喂,那晚你是喝多了酒胡说的吧?”
这说的自然是“瘦湖宴”结束后,苏小调在湖上喊的那句话。
苏小调一挥手,说道“你见我什么时候说过真话?”说完脸上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酒窝。
“我就知道你小子嘴里就没一句正经的……”小月月看到苏小调脸上的坏笑,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隐隐觉得苏小调那夜的话是真话。
“不用在意,我还会在回来的。”话说完,苏小调一撑船向着对面湖岸行去。
小月月站起身来,看着苏小调渐渐离开的背影!
不知什么时候何老板站在了小月月的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出了苏小调之外,什么都没有,嘴里念道“你们两个难道真的……?”
小月月瞪了一眼何老板,没有说什么话,扭头走了。
“臭小子,你那是什么眼神?”
……
苏小调有心去袖红坊和园中的人道一声别,船刚靠岸,就见红袖和琉璃走了出来。苏小调人没上岸先行了一礼“红袖姐”。
“人送走了?”说话的是红袖。
“嗯,走了有一会儿了。三公子也走了。”
“哦?他走的倒是悄无声息的。”听这话,恐怕三公子没有和红袖说。
“也许有什么急事,所以没来得及和你说一声。”苏小调有心替三公子解释一下。
“来得及和你说,就来不及到我们园子里来说一声,还要你帮着带话。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红袖没有说什么,倒是琉璃忍不住开了口。
“不要胡说,琉璃。”
“姐姐,本来就是嘛……喂,还有你啊,小调调你又来干什么?”
“我来这想着告诉红袖姐,我也要走了。”
这话一出口,琉璃顿时没有话在说了。
“难得你有心,还来告诉我一声,只是你想好去什么地方了吗?”
“本来没有什么地方去的,不过三公子拜托我帮他捎一封信给在在北海郡的文家二姐,所以我打算先去北海郡。”
“捎信啊?”红袖若有所思的说道,只是心有不解,这又是什么古怪,怎么会让苏小调捎信去呢?
“你真的要走了么?什么时候回来?”小琉璃有点着急的问道。
“到了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这话倒不是苏小调故意说出来气琉璃的,只是他也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听到这话的琉璃却不这么认为,跺了一下脚说道“走吧,走吧。想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回来,不回来更好,省的来气人。”说完头也不回的回了后院,不在理苏小调。
红袖叹了口气说道“她也不是有心的,只是心情不太好,你别往心里去。倒是你自己一个人在外边,一切要小心,虽说现在九州是难得的太平盛世,但是暗低的波澜也不是没有,遇事不要着急,要紧守本心。”
苏小调有点感动,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别人眼中的苏小调平时表现的太倔强,让人生不出怜惜之心,老先生虽然是了解苏小调的性格,奈何却也无法好好关心一下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个姐姐般存在的红袖,给了苏小调如母亲一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