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耀早朝回来,领着一帮人去了王妃住的兰馨阁。王府的下人看着这阵势,都不由得想到母凭子贵,王妃要是真能诞下小王爷,那成王妃的位置还真没有人能撼动。
慕容耀领着凤姑站到苏芮床前的时候,苏芮感到震惊:难道又要把我圈禁吗?
“母后听说你怀孕了,觉得我们身边没有得力的人,就特意派凤姑过来照顾。凤姑是宫里的老人,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她在你身边照顾,我也安心。”慕容耀解释。
凤姑站在床边,满脸都是慈祥的笑意,苏芮看得都觉得别扭。
“王妃是头一胎,需要多加小心。老奴定当竭尽全力,不辜负王爷和王妃的重托。”凤姑接话。
这一次来的不仅仅是凤姑,太后送来的简直就是一个全套的孕妇护理,从日常的生活起居到大夫、产婆,甚至连奶娘都送了几个,供苏芮选择。苏芮生活中所有的一切都有专人打理,看着这阵仗,想想自己目前的局面,不禁感叹太后不愧是太后,心思如此细腻,一切阴暗在这里都无处遁形。
纪灵儿已经被太后请到宫中去住了,说是太后想念老友的女儿,让她进宫陪几天。苏芮则在凤姑无微不至的照顾中,享受着贵族般的待遇,她现在才真正有了当王妃的感觉。慕容耀每天早请安晚报到,一句大话也不敢说,俨然变成了一个老婆最大的小丈夫。
凤姑帮着苏芮打理王府的琐事,说话老练,恩威并施,确实让苏芮开了眼界。庄子和店铺的运转一切正常,“哗哗”的银子每天在流向王府,苏芮看着账目上的存银越来越多,笑意越来越深。
会盟前几天,西齐和东煌的使团陆续抵京。大皇子慕容连景代替皇上到城外迎接使团,负责使团来京的一切接待事务,慕容耀则负责使团在京都的安全。这是关乎国运的大事,慕容耀一点也不敢马虎,凡事亲力亲为,务求将一切安排得滴水不漏,确保使团在北漠能平安无事。
三国会盟的日子马上就要到来了,苏芮脸上和身上的伤都已经好利索了。按照太常寺的惯例,王爷和王妃要出席晚上的欢庆晚宴,凤姑早早的就准备好了俩人出席晚宴的服饰。
三国会盟这一天,京都的大街小巷都沸腾了,人们争相涌上街头想一睹异国使团的风采,领略不一样的异国风情。
苏芮听着王府外面的人声鼎沸,真想到街上去看看,可惜自己只能站在王府的围墙边,听着外面的熙熙攘攘,但热闹是他们的,她什么也没有。
凤姑、绿竹和红袖寸步不离左右,苏芮现在已经开始孕吐,吃什么吐什么,凤姑变着花样给她做吃的,但苏芮还是明显的消瘦了,倒是精神却还不错。宴会安排在晚上,慕容耀怕苏芮劳累让她不用去了,但苏芮坚持出席,她真的很好奇想去看看两国使团。孕妇最大,对于苏芮的坚持,慕容耀只得答应。
傍晚时分,慕容耀派车来接她,他忙着顾不上来,苏芮带着凤姑和红袖、绿竹一起坐车向皇宫驶去。
皇宫门口,下车换轿,正好碰见明慧长公主,就与公主一起先去太后宫中请安。
几个月不见,长公主看似憔悴了不少,人也看着没精打采。到颐寿宫前,下了软轿,两人一起往里走,苏芮试探的问了一句,长公主长吁短叹,执着苏芮的手说:“弟媳,我可怎么办好啊?驸马他要纳妾,我不允,他就和我吵,还骂我是妒妇!那个妾已经怀上他的孩子了!我的肚子又不争气,结婚多年一点动静都没有!哎!你说我可如何是好啊?”
苏芮惊讶的问:“您是北漠朝的长公主,驸马怎么能这样?”
“你年轻不明白,长公主又如何,难道还能因为夫妻间的事情让皇上把他治罪不成?北漠朝也没有规定驸马不能纳妾啊!”长公主长叹一声。
没聊几句太后的寝宫已经到了,长公主禁声,示意苏芮不要提起,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寝宫。太后的寝宫里,刘贵妃和几个嫔妃早已在里面候着了,纪灵儿正坐在太后旁边,和太后说笑。
苏芮和长公主一进来,太后就朝着她俩招手。两人行礼,一左一右的坐到太后身边。
“你们俩怎么一起来了?”太后问。
“在宫门口碰见了,就一起先来给母后请安了!”长公主答道。
“婉儿,瘦了一些,不过精神看着还不错。凤姑伺候的可好?下人用的都合心吧?听说吐的很厉害?”太后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苏芮一一应答。
“哎呦!姑妈,你可真偏心。我怀着景儿的时候也没有见你这么体贴啊?”刘贵妃打趣说。
“你呀,真不知羞!你怀着景儿的时候,见天的往我宫里跑,我这里什么好吃的不都是是给你备着的?我宫里的好东西,你想要什么就拿什么,你那时候拿的还少啊?”太后宠溺的数落刘贵妃,她则嬉皮笑脸,大伙不由得都被她们逗笑了。
“都是哀家的孙子,我可不能厚此薄彼。婉儿在王府,我够不着,就得多派点人,我才放心!”太后和蔼的朝着苏芮笑,苏芮一副乖巧的样子,倚在太后身旁。纪灵儿在旁边一脸嫌恶。
长公主听着这些话,脸上有些不自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太后打发刘贵妃先行领着几个嫔妃和纪灵儿去入席,她则和公主、苏芮留在最后。
“母后留下你们俩,是有话和你们说。女人这一辈子,靠的就是男人。男人就像那天上的风筝,不管飞得多高多远,那线你可要牢牢的拽在手里。婉儿呀!你不要那么死心眼,灵儿的事情你要放宽心,他们师兄妹在一起多年了,要能在一起的话早就在一起了,也不会拖到现在。你安心养胎,耀儿虽说脾气古怪,但在男女之事上却不会胡来的!”
苏芮被太后说中心事,红着脸,点点头。
“珺儿(公主单名珺字),驸马的事情不要和他闹翻,他要纳妾就让他纳妾,你是嫡妻,妾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膝下无子,这不就是送上门的?心胸要放宽,坏事不一定是坏事。把自己的男人哄高兴了,至于那个妾,死活还不是由你说了算!”太后语重心长的对公主说。
一语惊醒梦中人,公主恍然大悟,高兴的应道:“珺儿,谢母后教导。”
太后呵呵的笑着,看看公主又看看的苏芮,满意的点了点头,拉着两人的手,一起去参加宫宴。
苏芮不禁叹服:太后果然是宫斗高手,不过寥寥数语,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几句话而已,苏芮内心豁然开朗,驸马府的那个妾室也被判了死刑。苏芮心里唏嘘不已,在权势和利益面前,生命是那样微不足道,命如草芥,什么人权平等不过是些骗人的幌子而已。
宫宴设在宫廷的大殿上,从颐寿宫走过去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太后乘撵,苏芮和长公主则随侍左右。太后顾及苏芮有孕,想要苏芮和她一起乘撵,苏芮那里敢那样托大?宫中女人众多,有孕本也是正常之事,自己这样矫情岂不是落人口实?
苏芮固执的推辞,太后也没有坚持,嘴上虽没有说什么但眼中却露出一丝赞许。
远处的宫殿里,灯光明亮,丝竹声悠悠传来,是苏芮熟悉的《春江花月夜》的曲子,宫宴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举国盛典将会有怎样的精彩?苏芮内心居然有些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