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馆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一点了,在商讨好去车站的时间之后,我便打开空调,上好闹钟,在旅馆的床上睡了过去,熟悉的场景,便在梦境中接踵而来。
九月的天空往往是喜怒无常的,然而在我刚上初中的这个九月,老天仿佛是遇上了什么天大的不幸,整天哭丧着脸,有时候真的让人无奈地想起一句歌词:
“Can’tstoptherainfromfallingeachtimeskydecidestocry.”
“真是真理啊。不过你干嘛每次都这么突然地冒出这么些真理呢,没事的时候和我说说话不好吗?”
“和我有什么好聊的呢?我想没人会想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聊天吧。”杜雷就算是在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把视线从窗外移回来,只是一直向着天空不知道在看什么,和我说话也像是一个附赠的工作一样。
“你这人其实是个挺好的人啊,干嘛总一副自负天下人的想法啊,我从来也没说过不喜欢你之类的话吧,自然也不会不想和你聊天啊。”
我本以为这些话能够引起他的注意,然而他很不给面子地连头也不回,就这样陷入了沉默。看着他的后脑勺,我突然想起前几天铃灵在闲聊时对我说的话:
“可可,你有没有觉得你和杜雷长得挺像的啊?”
“是吗?我没有怎么注意,他总把背后对着我,我哪会去在意他和我长得像不像啊?”我当时略带不满地说道,“况且就算像又怎样?”
“我周围的人都说很像的,夫妻相喔。”
铃灵从小学开始就喜欢开玩笑,对此我也早已习惯,没正经地说:“照你这么说全世界的兄妹不都是夫妻相了?”
“那么死板干什么?况且你们又不是兄妹,所以说夫妻相也没什么不妥啊。不过确实巧合,能有这么相似的人在一个班上呢。”
当时我也没把铃灵的话往心里去,可现在看着他的背影,我不禁觉得火大,一下站起来,双手把住他的脑袋:“转过来。”
“干什么啊?”杜雷仿佛有点被吓到了,这对于看上去无比沉稳的他来说也确实难得,从他的声音分贝增加就可以看出来。
“转过来就是了。”我无视他的反抗情绪,仍然把着他的头,无奈之下他只好半推半就地转向了我。我仔细看了看,虽然多少有区别,不过脸型和五官特征确实和我有相当的相似率,我前几次看他的时候只是觉得他长得比较清秀,现在想来也难怪,和一个女生相似的面容恐怕很少会是粗犷型的吧。
“嗯,的确很像。”我将内心想法说了出来,同时从口袋里拿出了小镜子递给他,“你没发觉我们两个长得蛮像的吗?”
他有些奇怪地接过镜子,看看我,再看看自己,相当惊讶地说:“真的呢,我都没有注意过。”
“你一天都不往这边看一眼,能注意到才怪了。”我趁机挖苦他,没想到他又露出他那扑克脸,冷冷地说:“长得像又怎样?”
“因为我们长得像,所以我们是朋友。”
我说完之后就发觉他的眼神就像看到了什么珍禽异兽般,有点不懂地问:“你这种高推理性的结论到底是怎么得出来的啊?”
“你管我?”我才不管是不是高推理性呢,总之不能再让你这样成天死气沉沉的,“我这样说,那就要这样做。所以呢——”说到这里,我伸出了右手——
“作为朋友,握个手吧。”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就这样保持了好几秒的造型;最后,他终于伸出了手。
“既然你这样说,那么就请多关照吧。”
虽然很浅,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