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参见父王!”
“起来吧!听说你在这里藏了一个犯人?”我透过大殿的门帘,看见一位身穿金色黄袍,精神抖擞的老人,摸着胡须望着百里离痕。
“回禀父王,她不是什么犯人,是儿臣在街上救回来的。”
“放肆!”百里川怒斥着百里离痕“这一年你在街上救回多少个无家可归的人,把他们安排在宫殿内打杂,父王看你年幼,不想和你计较,可是前两天救回来的可是敌军的人。你也不怕她是奸细?”
“父王,那个姑娘看起来不像是奸细。”百里离痕跪在地上回禀着百里川的话。
“奸细是写在脸上的吗?离痕,父王老了身体不如意,将来这个位置是要留给你的,你的哥哥们都战死沙场了。你难道也要我这个做父亲的难过?”百里川眼里。说话间有些微微的哽咽。
“父王,我们为什么不能停止战争,本来就是我们的祖父抢夺南靖,建立的燔龙王朝,造成百姓苦不堪言···”
“混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百里川气的咳嗽几声,气的指着百里离痕。
“父王,儿臣难道说的不对吗?既然现在我们已经成立燔龙王朝,改变不了历史,我们尽量让百姓安居乐业,有何不好,为什么非要抢夺南临,难不成我们真的要像外人所说的蜾赢和螟蛉之间的残酷吗?”看来百里离痕是彻底的不顾及父子之情。
“你个逆子,混战东西。噗!”我也跟着紧张了一番,百里川竟然气的吐血了。
“快,请大夫来。”百里离痕自觉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起身冲到百里川身边,着急抚摸着百里川的胸前“父王,您消消气,我错了,我会为百姓而战的,现在战事已经挑起,要是我们放弃,他们必将打破城门冲进来,百姓定会遭殃。”
“离痕,父王就你这一个儿子,你一定要为我们王朝再创辉煌。”百里川看离痕这般的认错,心一软不再和他计较什么。这时有人将百里川用轿撵将他抬出去了,百里离痕跪在地上狠狠的捶着地。我似乎感觉那种天崩地裂的感觉。我也不知道应该站在什么立场去和百里离痕去说话,或者说是安慰,只好自己默默上了阁楼。站在阁楼上才发现这里四面窗户,并且可以环视一周的风景,整个王朝尽收眼底,燔龙王朝不很大,估计也就和中兴城差不多,可是这里真的竟然堪比中心城。这样美好的地方为什么要有战争呢?心里实在难以理解世间历代君王为什么都是利益熏心,难道让百姓安居乐业不是重点吗?为什么总是要扩大自己的领土来展示自己威严呢?这哪是我一介女子能够明白的。
在阁楼呆了不知多少天了。我算是被软禁了一般,哪里也不让我去,这期间百里离痕来过,却只是静静呆一会就走了。
红霞烧红了半个天,这样安逸的生活让我在这里并没有觉得难过,唯一不开心的就是见不到想见的人,时间这么就过去了,玄奕肯定已经知道我不见的消息,他现在会不会四处找我呢?对面的营帐里,三哥怎么样了,真的要再一次的打仗吗?我怎么那么反感打仗,可是世事难料即使北夏不主动打仗,可总有些部落或者边界小国打北夏的主意,难道要一个盛世王国真的那么难吗?夕阳又一次落下草原的地平线,
暮色像一张银灰色的网,悄悄散落下来,笼罩整个大地。城内百姓点灯,整个阁楼也点上无数盏蜡烛,昏昏暗暗中有一种朦朦胧胧的美,我抬头看着天空,原来整个阁楼顶端竟然离星星这般进,有一种触手就可以摘到星星的欲望,我准备抬手,可是却不想百里离痕来了“这阁楼称为星月阁,可惜没有人可以摘得到一个星星。世间所有事情都不是十全十美的,总有你想得到而又得不到的东西。”
我转头看他,下人将酒和茶水小菜,点心放在桌下,就悄悄退下。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我边说边坐在百里离痕的对面。
“好一个古难全。”百里离痕看来情绪很不好,一杯酒二话没说就进肚了。
我坐在他的对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望着他,“你为什么不说话?”他突然望着我。
“你那天白天和你父王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既然也很讨厌战争,那你能放弃这次战争吗?”我弱弱的试探。
他死死的盯了我好一会,然后说道“我父王一生就娶了我母后一人,母后生了我们兄弟姐妹四人。两个哥哥都满腹经纶,身经百战。本以为我们可以过的很好,可是父亲的大臣们不断地提醒父亲不忘先帝的旨意,抢夺南临,来壮大燔龙王朝。所以战争连绵不断,两个哥哥随之战死,从那起父王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不断地挑起战事,他说这样才能对的起死去的两个哥哥,而且不惜将自己最小的妹妹远嫁给萨哈拉里漠的大汗,那个大汗年纪大到可以做妹妹的爷爷,即使妹妹有多不情愿,父王还是牺牲了妹妹。萨哈拉里漠是北夏的领土,可是他们各个方面也是很发达的,他们的愿望恐怕也想和燔龙王朝一样,自立门户,可惜北夏是何等大国,周边的小部落都归属与北夏,他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想着蟠龙王朝拿下南临之后再动手,这样既可以给北夏一个致命的打击,也可以制造混乱···母后因为两个哥哥的死亡,加上妹妹的远嫁,父王的冷漠,不久之后便抑郁而忠。那时起我开始讨厌战争,是战争害的我家破人亡。”百里离痕说话间好几杯已经下肚。
原来北夏的萨哈拉里漠也是蠢蠢欲动,我记得上次父亲和玄奕说过萨哈拉里漠和科尔沁也很要好,看来只要北夏灭了蟠龙王朝,他们就失去了靠山。
“你把这么重要的军事信息透露给我,不怕我告诉对面的军队吗?还是你要将我一辈子囚禁起来。”
“哈哈哈,囚禁你?也许吧!不过我这些天派出去调查你的身份,知道对面军营再找一个叫白燃的将士,但是不知道你是不是。不过我所说的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军事机密,大名鼎鼎的北夏常胜将军纳兰墨枫常年征战,难道不会察觉吗?不然北夏皇上怎么会让纳兰宇和纳兰豪这两大将军在边疆驻守。所以很多小国巴结北夏。现在我们蟠龙王朝就是北夏唯一对付的国家。纳兰家族真的不好对付。”我看的出百里离痕很是难过,许是战争带来的痛苦吧。
“其实,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杀你,不放你走,是因为现在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把你放了会不会给蟠龙王朝带来危机。”
“那你为什么不能放弃这次战争呢?”我还是不忘刚才的话题,追问道。
“我是想放弃,可是整个蟠龙王朝的大臣会愿意吗?父王会愿意吗?那么多指着蟠龙王朝翻身的部落和小国会愿意吗?这不是我一个就能改变的。”他说的很痛苦,看来是我想简单了。“那就不如来一个轰轰烈烈的战争吧,即使是灭亡。”他继续说着。
“我看的出来你是善良的,来一个灭亡容易,可是天下就会生灵涂炭,难道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百里离痕没有在和我辩解,也许觉得和我辩解也是无济于事。于是在一旁一直喝酒,而我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也不想劝慰,也许也该让他大醉一场,心里会好受一些。我虽然认识百里离痕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我能感觉他的寂寞,无助,更多的是无奈和身不由己。我突然很同情他,要不是战争,或者说他要不是蟠龙王朝的世子,估计我们就是很要好的朋友。看着他一杯一杯的喝酒,脸微微发红,眼里寂寞掩盖不住内心的苦楚,我只是希望关键时刻我能保他一命。
那晚,百里离痕一直喝酒,直到醉的不省人事,我看他躺在榻上,发出微微的呼吸声。我给他盖上我的披风,起身站在窗前,一宿未睡。只是望着远处的逐渐开始泛白的天空,看着对面高山顶层上黑压压的云层,一层一层,像极了一道道同往天堂的阶梯,太阳从云层的底部悄悄散发,照耀着整个天空中的“台阶”我知道那是上天给夜留下的最后一道礼物,看着远处的湖泊倒映着天空的清澈,可惜清透的天空变化的极快,一转眼不经意间发现,那一层层阶梯竟然渲染了整个天空,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清晨的早上就是个神话,很快他就像是个染缸竟然一不小心将墨倒满了我眼里的天空,或许过不了多久,他们会召唤来雨滴一起玩耍,看来今天是一个不一样的天气,阴霾着我的心。
许是我站的太久,脚不知不觉中有些麻木,忽然间觉得有双眼睛凝视着我,我看向百里离痕,他坐起静静的望着我,他不知道我会突然转头,现在我们四目相对,他竟然有些害羞,他赶紧起身,拿着披风给我披上。
“谢谢!”微风吹拂着我的脸,清爽许多。
“你就这样站了一宿。”
我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参见世子。”世子身边的小斯,上到阁楼来给世子请安。
“起来吧!”百里离痕向前走了几步,对着小斯说,表现的和淡然。
“世子”耳边小声说道“天魔神教的巫鬼求见。”小斯伏在百里离痕的耳边小声说道,可惜叫我听得一清二楚。
“知道了,你准备一下叫这位姑娘洗漱。”百里离痕嘱咐道。
“小的这就去。”小斯退下。
我准备离开原地,不想站的太久了,脚发麻没有站稳,一下子身子向着地上倒下去,突然有双大手搂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抓住我的手,我整个人依偎在他的怀里,只是他一直未动静静地看着我,我逐渐感觉自己的脸开始微微发烫,而他的眼神越来越深邃,我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尬尴。我赶紧站起来,百里离痕不情愿的松开我,看着站在我们对面的女孩子,长得很清秀,给人感觉一尘不染,不能亵渎的样子。
“清池,你怎么来了?”百里离痕并没有觉得刚才的动作对于他的未婚妻来说有多大的打击。只是淡淡的说“我们走吧!”百里离痕拉着这个叫清池的女子缓缓下楼,我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