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叶尘早早起床简单洗了一下,便离开了后院,来到了供奉阁中。
因为叶尘受了重伤,所以这段时间可以不用陪古灵儿练剑。
在这座庞大热闹的古府里,他站在路上的时候,在人来人往喧嚣的人流中,陆尘却有片刻的恍惚。
路上行人千千万万,人人都有喜怒哀乐和自己的故事,人人都有自己的去处,每个人也都应该会有一个自己的家吧。
可他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回到自己的家那。
从小到大,他都记得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家,他甚至记得哪怕一个亲人的面孔,他站在街头有些出神地想着的时候,往事、故人如一张张字画在脑海里翻过。
家,是什么呢?是什么样子的?有一个家又是什么感觉?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或许那就是家?
他想了一下,心中掠过叮当的脸,然后轻轻摇了摇头又想了想,
他微微低头,沉默地向前走去,然后在心里将那份记忆再一次压了下去。
这座古府这么大,可是他却只有一个去处。
供奉阁内一个僻静小院里,韩三面上带了几分奇怪的神色,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叶尘,看着他缓缓端起酒杯喝了之后,没有放下来却是若有所思的模样,皱了皱眉,道:“你这是怎么了?”
叶尘身子一动,似乎从思索中惊醒,道:“嗯?”
韩三道:“我看你今天过来,人好像有点奇怪啊,是不是还在想那天发生的事?”
“哦,没有啊。”叶尘敷衍了一句,又自己倒了杯酒喝了,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看向韩三,问道,“韩大哥,我问你个事。”
“你说。”
“古剑歌是什么境界”
“嗯?”韩三怔了一下,道,“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叶尘笑了一下,道:“没事啊,想到了随便问问。”
韩三犹豫片刻,道:“百劫四重天”
陆尘看了他一眼,眼底深处目光闪动了一下,忽然道:“那你那。”
韩三道:“百劫—重天,但我还是打不过他,他有混空道的神密武技,还有血龙剑,连百劫圆满的武者和他斗也只能是输。”
叶尘忽然不说话了。
他沉默地看着韩三,目光深邃幽远,如黑暗的大海。
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连半点声音都没有。
屋外的小巷里有冷风幽幽吹过,吹起几许墙头青草,迎风颤动着,带了些许寂寥。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陆尘慢慢放下了手中酒杯,看着韩三,平静地道:“你何必说得这样直白?”
韩三耸了耸肩,面色也是淡然平静,道:“你问我的,我不想骗你。”
叶尘“唔”了一声,低头不再看他,看起来似乎有些意兴阑珊。
在他目光移开之后,韩三似乎松了一口气,拿过酒壶为自己加了一杯酒,但忽然之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有些凉意。
如细针般微微刺痛的凉意,像是冷汗渗出时的感觉。
他刚才说的一席话,就是在点叶尘,古剑歌不好惹。
韩三凝视着眼前杯中的酒,过了片刻后,一饮而尽。
“啪。”一声轻响,是叶尘将酒杯轻轻放在桌上,然后站了起来,转身向门口走去,同时口中道,“你等这吧!我一定会超过古剑歌的。”
望着叶尘离去的身影,韩三重重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加油。
※※※
古府中的日子平静而安稳,就像是当年清水塘中的清水溪,每一天每一日都在流淌着,安静到让人仿佛察觉不到。
后院这里,叶尘渐渐地已经熟悉了这边的情况,以他温和的性子也认识了好些这里的人,有许多是和他一样的杂役弟子,也有一些平日里管着这一块的正式弟子。至于他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陪着古灵儿练剑。
叶尘觉得自己比太古神话传说中的窦娥还要冤,莫名身处险境之中,古灵儿就是个练剑疯子。
死亡并不痛苦,只是瞬间而已,最痛苦莫过于等待死亡。每一分钟都是煎熬,心弦随着时间一点点被拉紧,直到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力量而折断、崩溃。
要是让古灵儿知道叶尘心中的想法,一定会立刻将他杀掉。
东方天际只剩下了一颗耀眼的启明星,叶尘知道生死时刻就要来临了,他将黝黑的长剑从盒子中拿了出来,用手轻轻的摩挲。
突然古灵儿快如闪电一般从房内冲出,她手中握着一柄细剑,在空中留下一串串残影。
叶尘一愣,他原以为古灵儿没那么快。
叶尘冷笑道:「不要怪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你先逼我的,我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古灵儿手中细刺剑快若闪电,如毒蛇一般袭向叶尘咽喉。
叶尘使劲吸了一口气,快速移行换位,数道风刃皆击在他原来的立身之处,地面出现几道恐怖的深沟。两道斗气也分别落空,在空中留下两道残影。
他持长剑腾空而起,对着空中的古灵儿凶狠的劈了过去,璀璨的剑芒直冲而上,惊的空中的古灵儿慌忙逃避。
剑气所过,一缕秀发自空中飘落。
叶尘在空中一击未功,身形在下落之际,举剑横劈地上的古灵儿,炽烈的剑芒似火舌一般向两人席卷而去。强大的力量波动令古灵儿大惊失色,他不敢撄锋,急忙倒退三丈距离。
“神印莲台”古灵儿快速催动武技,古灵儿立身于虚空,白衣飘飘,清丽无双的玉颜上无丝毫波动,她脚下的玉莲台晶莹璀璨,散发着五彩光芒,光雾氤氲,宛若仙气,缭绕在四周,将她衬托的如同仙子一般。
古灵儿身体光芒大盛,玉莲台上的九朵莲瓣脱离莲台,飘舞了起来,散发着五彩之光,一股神圣的气息弥漫在当场。
一片玉莲瓣飞旋着,向叶尘手中的长剑旋舞而去,炽烈的五彩之光耀的人睁不开双眼。而另一片玉莲瓣则飞转着斩向叶尘的腰际,透发出的五彩光芒将附近的茶花树摧残的纷纷爆碎。令叶尘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压力,虽然还未及体,但他已经感觉到腰腹间传来阵阵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