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姐如氢气球一样,轻轻地升起,飘浮在房间的空中,缓缓向方魁的木床飘过来,一双幽绿的眼珠在飘逸的发丝间若隐若现。眼看秋姐越逼越近,方魁有种被挤压的窒息,呼吸都十分困难,想大声狂喊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想抓起薄薄的被褥觉得手指一点劲都没有。只能圆睁着大眼,恐惧的面对着眼前的秋姐。
秋姐圆圆的胖脸抹着一层厚厚的白粉,近近地贴方魁脸庞面前,几缕黑白相间的长长发丝扫在方魁脸上,又痒又刺。
“方…公…子,拿…天…玑…珠…时,你…答…应…过…我,帮…我…照…顾…紫…云。”秋姐很慢很慢的悠悠说道。
方魁心中狂喊,“离我远点!离我远点!”,可许久都发不出声音,终于吃力嘶哑着喉咙,勉强小声挤出:“离…我…远…点”
倏然间,秋姐苍白的手大力一抓露在被褥外的手臂,惊得方魁三魂少了两魂,“啊!”的一声大叫,竟然坐了起来。
“师哥!师哥!”一声熟悉的亲切的呼唤在耳畔环绕。
方魁猛睁开双眼,转脸一看,是小碟的手抓住自己的手臂,床头桌子上的蜡烛飘摇的红色火苗,映照整个房间,也照亮小碟的一张俏脸。
“发生什么事?”方魁惊魂未定,喘着大气,背上大汗淋漓,浸湿衬衫。
“师哥!你做噩梦了!好在我把你摇醒。”小碟轻声说道。
方魁定定神,对着小碟说道:“我梦见秋姐了。”
“怪不得!把你吓得!我和紫云说了,帮她母亲秋姐超渡。刚开始她死活不肯,劝说半天,才肯答应。”小碟说道。
方魁想起什么,急忙下床穿鞋,快步走到床尾,打开行李箱。“师哥,你在干嘛?”
“我有颗宝珠,今天早上莫名其妙的在我手中。”方魁从行李箱拿出宝珠,站起转过身,夜间昏暗的光线下,宝珠由里到外透出淡淡的红光。
小碟用惊奇的目光仔细端详着方魁手中的宝珠,问道:“好大一颗珠子,还会发光的,不会是夜明珠吧!”
“刚才我在梦中听见秋姐说“天玑珠”三个字,该不会是说这宝珠是她送给我的吧!”方魁自言自语说道。
“等下我招魂的时候你可以问问,希望可以找到答案。”小碟说道。
“那好吧!”
“走吧!我在楼下摆好神坛,他们父女都在下面等你。”小碟说完,拿起方桌上的蜡烛。
方魁把宝珠往裤子口袋一放,跟着小碟走出房间,“噔噔噔”两人走下一楼,可能是出了一身汗的缘故,方魁的精神好多了,没有混混沉沉的感觉。
楼下中间几张四方形的木桌已被腾开,只摆上一张方桌,方桌上左右摆有两只大红蜡烛,中间的褐色陶制香炉上插有几枝香。香炉前放有几盘水果供品。紫云和她的父亲在旁等候,方魁第一眼看到紫云的父亲,身穿黑色马褂,尖脸鼠目,干瘦的身躯,八字胡,下巴的羊须,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你好紫云!伯父好!”方魁礼貌的和父女俩打声招呼。
紫云轻声问道:“方公子你的病好些了吗?”
“吃了你的药,好多了。”
“方公子,麻烦你和你师妹为亡妻劳累,真是过意不去。”紫云的父亲说道。
“主要是我师妹出力,我没什么。”方魁答道。
“做法事前和大家说下法事的过程,和遇到的情况,大家该注意的细节。”小碟打开自己的包袱,拿出桃木剑,很认真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