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犹如遮上一层白色纱布,灰蒙蒙的云层透出的阳光是那么了无生气。李家村,依旧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在李郎家宅的陈玉梅一身白色衣装,披麻带孝,呆呆坐在大屋里的蒲团上,杏脸低垂,愁眉紧锁,脑海中思绪千转百回。
一声轻缓的脚步声从庭院中传来,陈玉梅起身,轻移莲步,走到门前,站在大屋门旁,肥哥面色苍白,正摇晃胖大的身躯向她走来。
陈玉梅对肥哥这个人并无好感,而且还有所提防。不敢上前搀扶,只是好心提醒道:“你醒了,厨房里有饭菜和水。”
肥哥一手扶住大屋墙壁,气喘吁吁说道:“我有点头晕,你能帮忙拿给我吗?”
陈玉梅犹豫一下,答道:“好吧,你等一下。”说完走向厨房。
过一会,陈玉梅拿出饭菜从厨房出来,肥哥有气无力坐在大屋的墙角,看得出身子很虚弱。陈玉梅婉言道:“你昨晚差点死去,多亏方公子救你,你身子现在还很虚弱,还是回房休息吧!”
“昨晚发生什么事?”肥哥迷惑问道。
陈玉梅没有答话,把装饭菜的锅碗放在肥哥面前,轻声说道:“这里有青菜粥,你先填下肚子。”
肥哥端起锅盛上一碗粥,就如喝水一般,一口下肚。陈玉梅就这样静静在旁边看着肥哥把锅里的粥喝个底朝天。
肥哥吃完好像恢复点精神,勉强站起。拱手说道:“多谢陈姑娘,昨晚究竟发生什么事?我的同伴小棒子呢?”
“小棒子昨晚死了,尸体今早被方公子用车拉出去掩埋。”陈玉梅感怀的说道,联想起自己过世的外公,面部略带哀伤的表情。
肥哥一听愕然,惊讶不已,怔怔看着陈玉梅许久,口中说不出话来。
陈玉梅接着把昨晚的事大致说了一遍,说到自己的外公,不由得黯然神伤,热泪含眶。
肥哥听完陈玉梅所言一切,恍如梦中一般不可思议,摇摇头说道:“这村子太古怪了,此地不宜久留。”
陈玉梅没有答话,拾起锅碗,转身步入厨房。肥哥走到大屋门口,见到黄伯的尸体。虽然陈玉梅已经告诉过他,但心中还是凉凉的一惊。
“有怪莫怪,老人不及小人过,保佑我回到船上。”肥哥两手一合,低首默默念道,身躯不由自主的向庭院大门退去。
肥哥退出五六步,才一个急转身欲出门。不料,“哎呀”一声,和面前的人撞个满怀,肥哥抬头一看,一位俊朗的壮年男子,紧跟在这男子后面的人认识,就是这屋宅的女主人洪姑娘。
“你要去哪里?”壮年男子问道。
“我要离开这村子,请让让。”肥哥不知道对方是何方神圣,陪个笑脸。
“这村子出不去,东面唯一一条出村子的道路被山上塌下山石封住了。”壮年男子说道。
“只要走出梨树林,在江边有一条客船,上了船就可以平安无事了。”肥哥满不在乎的说道。
“梨树林我们也去过,走了半天就是走不出去,还是回到村子。”洪玲上前答道。
“不会吧!我以为只有我会这样,原来不关那个东西………。”肥哥想起求方魁把飞凤金簪送回翁家大宅,到手的宝贝就白白不见了,心疼死了。
“什么东西?”壮年男子问道。
“没什么!一个不值钱的小东西。”肥哥爽快答完,一对眼珠打量眼前的壮年男子,问道:“你是……?”
“这位是我丈夫,姓李名郎。”洪玲想起肥哥不认识丈夫李郎,忙上前介绍道。
“你好,我姓荣,名光德,外号叫肥哥。”陈玉梅没有把李郎起死回生的事和肥哥说,肥哥并不知情。
“我们今天向原本打算离开村子到镇上,看来不行了。”洪玲愁眉苦脸,一副失望的模样。
“这村子有古怪,我昨天就知道了。”肥哥想起翁家大宅里镜子里的白衣长发的女鬼,大白天想起心里都有点发毛。
“方公子会点法术,等方公子回来一起想下办法。”李郎想了一下,说道。
“玲姐、李大哥,你们不是说要到镇上去吗?怎么又回来了?”陈玉梅洗完锅碗,从厨房走出来。
“这村子出不去,没办法,只得回来。”洪玲很无奈答道。
“陈姑娘,你也一起想办法走吧!这村子不…不干净。”肥哥见陈玉梅低声劝道。
“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根本不知道去哪里。”陈玉梅说完低头不语,楚楚可怜的表情就像一只无助的小羔羊,让男人有种挺身保护的冲动。
“我在广州有亲戚,你可以先去落个脚。”肥哥见缝插针,机不可失,忙建议道。
陈玉梅上下打量一下肥哥,白了一眼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去广州?不必了。”
“没关系,陈姑娘多加考虑,不用急着答复。”肥哥厚着脸皮说道。
陈玉梅懒得搭理,一个转身回大屋守灵了。
肥哥对这陈玉梅的背影手一挥,悻悻自语:“好心没好报,好柴烧烂灶。”
“方公子按道理已经回来了,不会在村子里乱逛吧!”李郎皱眉忧虑说道。
“天就快黑了,要不我们去找下。”洪玲进言道。
“是啊!方公子要是出事就麻烦大了,大家都要困死在这村子。”肥哥想到方魁拿着那枚飞凤金簪,如果没有放回翁家大宅还可以讨要回来。
“好,我去找下方公子。”李郎沉声道。
“李郎,我和你一起去。”洪玲有些担心。
“玲儿,你在这里比较安全,放心,我天黑前一定回来。”李郎镇定神情还是让洪玲有些不安。
“是啊!李大哥早去早回,这里有我看着,不用顾虑。”肥哥挺挺胸膛,看上去更显肥胖。
李郎微笑挣开洪玲紧握的手,柔声说道:“玲儿乖。”
洪玲依依不舍放开手,温柔说道:“小心啊!”
“不就是去找一下人,一下子就回来了,搞得像生死离别的一样。”肥哥看不下去,催促道。
李郎笑道:“你看旁人都笑话了。”
洪玲瞄一眼肥哥,和李郎撒娇说道:“我当他是透明的。”
李郎“嘿嘿”一笑,转身迈步走出庭院大门,向村西方向走去。
洪玲就站在门口一直默默注视李郎宽硕的背影,消失在曲折的村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