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魁趁洪铃去厨房的空隙间,对旁边的李郎问道:“我看你也是老实忠厚之人,怎么可能参与害死翁家的十五口人命的命案?”
李郎长得魁梧伟岸,龙眼剑眉更显英姿勃勃。见方魁发问也不隐瞒,说道:“我是即将入土之人,就把实情和你说吧。”
“李家村座落在广西的崇山峻岭中,距离最近的集市都有五十里路,山高皇帝远,自古以来都是与世无争,很少受到纷扰。村民男耕女织,安享太平盛世。
事情发生在三年前,一个云游四方姓翁名仲逸的风水堪舆师来到我们村,自称是风水五大门派之一的三合派弟子。在村子附近山头走了一圈,就和村长说村子东面位置是块百年难遇的风水宝地,如果按他点的龙穴葬祖先,可保三代富贵。
村长经过村民讨论,最后有一半的村民同意迁坟,按照翁先生的意思,把西面的祖坟全部迁到东面山坡上。祖坟迁移完毕不久,好运相继发生,十天后就有商人坐船前来高价采购村里的蚕茧和农作物,还有的村民耕地时挖到黄金,蝗虫虫害频频袭击那些没有迁坟的村民田地,对旁边已经迁坟的村民田地秋毫无犯。
村民遇上好运,都认为是翁先生风水阴宅选得好,村民对翁先生更加信任,有些村民把翁先生当神仙来供奉,余下的没有迁坟也陆续赶紧迁坟,怕遇不测。
翁先生还叫大家在江边种植果树林,说可以藏气。山脉断缝处埋土种植树木,说是可以延续龙势,村民都一一照办。
翁先生一呆就是两年,娶了村里的李二福家的闺女为妻,在村西建起大宅,让镇上的亲戚搬进村里大宅住。还在村西面里买下大量田地用来租凭,包括原来西面葬祖先哪块旧坟地。
有一天,村民李田贵路过村西,发现西面原先空荡的旧坟地上不知何时耸立一个雄伟的坟冢,坟冢用青石砖修建,石栏围起保护。坟冢前有石人、石狮、石狻倪(龙的第八个儿子,传说中能食虎豹的猛兽,为百兽之王),李田贵觉得蹊跷,村里人都迁祖坟到东面,谁没迁坟,还大肆修缮?走近一看,黑色的花岗石墓碑上新刻的一行字:家父翁宪禅之墓,修建人是他的儿子翁仲逸,这翁仲逸也就是村里这位风水大师的姓名。
李田贵觉得奇怪,这位翁仲逸叫村民搬迁祖坟,为何自己却把家父尸骨葬于此处。
李田贵心里的这个疙瘩在两个月后有了答案,获悉此事的村民在柳州城里请到江湖上风水门派——八宅派的高徒慕容仙前来勘察,谜底终于揭开。村西面的重叠山脉叫九龙吐珠式。山形暴起暴落左右延伸起伏,在起伏前有开幛之举,玄武主龙一直连绵不绝奔向朱雀位,正面朱雀位是滔滔一江吉祥横水相应,左右八条支龙环抱明堂处,必有贵穴可寻。
风水堪舆师慕容仙察看翁仲逸葬父之地附近,深挖三尺,出红、黄、黑、青、白五色土石。土石似石非石,似土非土之奇土,在穴里搓之如粉,出穴见风日,即坚硬如石。惊言道:“这是千年难遇的极品真龙穴——日月晕,不过明堂方圆五里内只能葬一处,多葬必然散尽真龙生气。”
李田贵和几位村民闻言也是大惊,把前几年翁仲逸叫村民迁祖坟到东面山坡的事前前后后说一遍,慕容仙听完就不再多说一句,村民的酬金分文不取,连夜赶回柳州。
慕容仙的怪异举动令李田贵和几位村民迷惑茫然,村西面风水宝地就披上一层神秘色彩。李田贵几个村民就把慕容仙勘察村风水事情一传十,十传百的添油加醋的传开了,李家村的村民渐渐和翁家的人疏远了。
就在慕容仙离去的一个星期,怪事发生了。村里小孩一个个莫名其妙的失踪,有时在夜里,有时有白天,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外面,一转眼功夫,小孩就不见了。
李家村的村民流传是迁祖坟惹出来的祸端,指责声纷纷指向翁家,翁家可能知道事情大略,家人都闭门不出。
风波没有平息,失去小孩的村民鼓动全村把翁宅团团围住,一连三日在翁宅门前哭天喊地,因为没有直接证据,也拿翁家没有办法。第四天闹累的村民渐渐散去。可是到了第五天,带头的几位村民在家中离奇死去。不是突然吃饭时卡喉而死,就是房事时暴毙。”
方魁听到这里瞳孔显出惊讶眼色,说道:“可能是翁家的龙穴福遮子孙,你们这样做犯天忌,简单的说是人不与天斗,一斗必遭殃遇祸。”
“恩,当时村里也猜到是翁家的龙穴捣的鬼,大伙一合计,当晚就去把翁家的坟冢给拆了。”说道此处,李郎两眼冒出狠狠的冷光,如一头凶恶的野狼。
方魁心道:“完啦,你们这样做。”
“没错,我们做对了,翁家在此事的三天后,大宅内出现一种怪病,染上后全身皮肤奇痒不止,不停抓挠,一直抓到皮肤溃烂,血肉淋漓。怪病在翁家一个传一个,翁宅里日夜鬼哭狼嚎,惨叫声不时传出翁宅墙外,村民铁心要翁家死绝,没有露一丝恻隐之心。村长以防止传染为由,不准翁家的人出门就诊。
“不到七天的光景,翁家就没有声息,大胆的村民打开封死的翁家大门,里面的人全都死了,死状奇惨,个个全身抓痕累累,血肉模糊,大都是自己忍不住奇痒用力身体抓挠造成的。尸无完肤,有几个翁家的人都不知道是人是鬼,因为脸被指甲横竖抓破,血淋淋一片,根本认不出是谁。”
方魁愕然,愚昧的村民竟可以罔顾人命,翁家再有什么不过和不对,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治人与死地,李家村民太毒了。真是恶有恶报,遭天谴啊!全村被灭族现在可以理解了。
“姜汤煮好了,煮了很多,大家可以驱驱身体阴寒之气。”洪铃在烧水间梳理好乌黑长发,整理衣服,迈着轻盈的莲步,端着锅碗走进西屋。
李郎见妻子进门,立刻转口说道:“明日在大屋厅堂给这位老人家和年轻人设个灵堂,以便拜祭。”
“今晚之事,实属不幸,我会帮他们超度,以慰天灵。”方魁摇摇头叹息一声,遗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