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感觉到热,很热。她紧闭着眼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身边有一个热源老是贴着她,她不耐烦的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道:“乖乖,不是叫你去睡地上的吗,怎么又上床了,快下去……”
不自觉的朝里缩了缩,结果还是又贴上来了。
苏溪有点火气的睁眼了,她转过身打算用眼神杀死那货。结果反倒把她自己吓的半死。
“你,你什么时候……”苏溪顶着那张昨天梦里才出现过的脸,结结巴巴道。
简绪正闭着眼休息,闻言也不说话长臂一拦直接把人带怀里,薄薄的唇吐出两个字:“睡觉。”
苏溪目瞪口呆的躺在简绪怀里,似乎有点吓傻了呆愣愣的,居然任由简绪抱着她睡。好半晌她才转了转眼珠,看到了缩在桌子下面可怜巴巴的的乖乖。
苏溪:……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哦。简变态在梦里欺负她就算了,好不容易梦醒了现实里又要压着她。
苏溪瞪了一会儿眼,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简绪睡,她自己又想睡了,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迷迷糊糊之际自己都忍不住吐槽自己:真是心大。
怀里的人睡着了,简绪这才睁开眼来,他定定看了一眼苏溪,然后也闭上了眼。
两人这一睡就睡到日上三更。
苏溪睡得太多,醒来感觉自己全身乏力,她还有点睡懵了,推了推身边的人指挥道:“水,给我水。”
简绪听闻下床去给苏溪倒了一杯水,又走回来把她半抱在怀里,然后抬着水杯送到苏溪唇边。
苏溪就着简绪的手喝了一大杯水,温热水的冲下肚,她这才有点清醒,连忙从简绪怀里爬起来。
简绪不满,一只手突然抓住苏溪的手腕,力气大的让苏溪痛叫了一声。
卧槽,手腕肯定淤青了。苏溪也不敢动了,看了一眼简绪又低下头去小声说道:“我想起床。”
简绪放开了苏溪,转头对着门外道:“进来服侍。”
门被打开,几个早就候在外面的侍女赶紧进来。唔歌走在最前面,一直低着头不敢乱瞄。
简绪长腿一跨,下了床,仍由侍女给他穿衣。而苏溪乖乖待在床上,看着唔歌给她忙前忙后。
两人穿好衣服,洗漱完毕,简绪又叫人上午饭来。
眼看着简绪又要过来抱她,苏溪赶紧站起来转了个圈,邀功似的看着他:“我伤都好的差不多了。”
简绪笑了,融化了眉眼间的戾气,顿时变得温柔起来:“我检查过了。”
苏溪:……
他拉过苏溪,坐到桌前,语气温柔:“你不是一直想吃糖醋鱼,酱牛肉,鸡公煲吗?今天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菜。”
苏溪顺势坐到简绪身边,简绪搂过苏溪,低头轻轻在她额头上一吻。
对于美人计反抗无效的苏溪来说,这种温柔甜蜜的场景简直融化了她的一颗少女心。她吃饭全程几乎没有动过手,全是简绪亲手喂饭喂菜。
但是这毕竟是个脾气阴晴不定的变态。
苏溪吃完饭就听唔歌在门外禀报:“小姐,嵇先生来了。”
苏溪想也没想直接道:“叫他进来。”
话才说完就后悔了,身边飘来一股凉飕飕的感觉。她一愣,然后硬着头皮转过去看着简绪:“我我我出去上课。”
说完就想走,简绪一把按住她,在她耳边道:“我陪你一起上课。”
苏溪:……
嵇漫一进来就愣了,他看了看被抱在简绪怀里的苏溪有点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是打扰了,要不待会再来。”
简绪放开苏溪道:“不用了。”
说完站起来走到榻边坐下,拿出一本书来,意示苏溪和嵇漫好好上课别管他。
嵇漫见状只好坐到苏溪对面。
眼见苏溪有点放不开,他也不过多纠结,只是欢快的朝苏溪眨了眨眼,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来:“看看这是什么。”
苏溪被他逗笑,稍微不那么紧张了,接过竹筒打开一看,竟然是蛐蛐。
嵇漫手里也握着一个一模一样的竹筒,他道:“斗蛐蛐吗?”
苏溪兴趣完全被勾引起来了,她迫不及待的点点头。嵇漫把罐里的土捣平,然后让苏溪把两只蛐蛐扔进去,把热草放进去引了一下。
苏溪看的目不转睛,毕竟斗蛐蛐这种东西只在她小时候去乡下的时候见过。
“一只好的蛐蛐打法很稳重,不会被对方虚张声势吓到,反而能抓住一线机会反击。”嵇漫解说着。
两只个头大,强壮有力的蛐蛐在罐里斗得不可开交。嵇漫又问:“你能看得出哪只能胜吗?”
苏溪仔细观察了一下,然后指着自己这只:“我能感到它有点力不从心。”
外人很难在这么小的昆虫上看出“力不从心”来,苏溪完全是凭感觉说话。
嵇漫满意的笑了笑,果真,一盏茶的时间,苏溪的蛐蛐果然败下阵来。
苏溪心疼的把蛐蛐装回竹筒内,拿在手里端详着:“明天再来,它今天由我来养。”
嵇漫:“好呀,我们来打个赌吧。”
“赌什么?”苏溪眼睛都亮了。
嵇漫余光扫了一眼不远处的简绪,然后转了转眼珠,苏溪立马就明白了。
为了岔开这个话题,苏溪赶忙把血蓁搬出来。
“昨晚睡觉前我喂了点鸡血给它。”苏溪在内心补了句,我可没你那么变态用自己的血。
嵇漫仿佛看得出她在想什么,只是接过血蓁道:“你上次尝的果实像什么?”
“鱼啊……”说完苏溪就懂了,这货其实是用鱼血喂的。那不就说明喂什么血就能结出什么味道的果实来了吗?
想到了什么,苏溪打了个寒颤。应该没有那么变态的人吧。
和嵇漫待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要不是那尊大佛能冻死人的视线扫过来好几次,苏溪差点就要忍不住跟着嵇漫撒欢走了。
眼看着要吃晚饭了,苏溪好几次想张嘴叫嵇漫留下来,但总被简绪不经意扫过来的眼光扼杀在摇篮里。
苏溪唉声叹气的扒拉着晚饭,她避开简绪想给她喂饭的手,用自己的情绪表达着不满。
但某人像是不知道似的,照旧温柔的给苏溪布菜舀汤。
苏溪就感到两字:憋屈。于是今晚睡觉时,她不知道哪来的熊心豹子胆把简绪关在了门外。
门窗这种东西,对于简绪来说是形容虚设的,但似乎他有事要做,只是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了。
睡到半夜,苏溪有种阴冷的感觉缠绕在自己身上,她睁眼又是给吓得半死。
一个红衣女鬼,哦不,女人真一脸不善的站在床边看着她。
苏溪一口气没上来,傻愣愣的盯着人家看。
红衣女子冷笑一声:“怎么,不认识我了?不得不说你每次运气都这么好,真是浪费我送你的礼物。”
她想起这女人是谁了——明月。
见苏溪还有那么一丝清明,明月又笑了一声,然后一震袖。袖风啪啪的甩在苏溪脸上,甩的苏溪一阵恼火。
打人不打脸。苏溪一火,唰的拽住了明月的袖子,然后朝一边猛地一拉。明月完全被突如其来的反抗弄傻了,惯性朝着被拉的方向就摔了下去。
等到她气急败坏的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苏溪手里已经抱着一个瓷枕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明月气笑了:“你可真是长进了,西溪。”
苏溪回嘴:“彼此彼此。”
以前的西溪害怕你背后的势力,现在的苏溪赤脚的不怕穿鞋的,啥事都敢做。
明月狠厉的看着苏溪道:“你别以为你隐藏的很好,不就是一个冒牌货。”
苏溪被揭穿了身份也波澜不惊:“这事你认为公子不知道么。”
明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么明显的事连维梦都看出来,那简绪不就明摆着要包庇这个冒牌货了么。
简绪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去追究她是谁,而是依旧对西溪这具身体一如既往的好。所以苏溪也懒得装模作样,自己什么样就活成什么样。
眼见明月发难不成就要上手,苏溪慢慢抬起手中的瓷枕一字一句的嘲讽道:“脑子不知道怎么长得,这么容易被人当枪使,没听过枪打出头鸟么。”
明月抬起的手又放下了,气的气喘不匀,想收拾这个贱人的方法多得是,她犯不着在简府里留下把柄,来日方长走着瞧。
看着明月气呼呼的离去,苏溪沉默的摆好枕头,然后继续倒头睡觉,翻了个身背对着门口淡淡说了句:“戏好看么。”
门被推开,简绪抱着双手靠在门框处,他视线尾随着苏溪的背影。
苏溪感到身边一沉,一个怀抱从背后抱了上来。熟悉的气味把她整个人笼罩了起来,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苏溪开口:“我不是西溪。”
简绪“嗯”了一声。
苏溪:“我叫苏溪。”
简绪又“嗯”了一声。
不知道这两声“嗯”是敷衍还是其他,苏溪没气力在管了,连续默默的翻了个白眼,然后闭上眼睛打算睡觉。
温热的气息铺洒在苏溪耳朵上,鸡皮疙瘩一下子就冒出来了。苏溪有点恼火,她努力转过身看着简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