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出变故令管家错愕,惊愕了好一会儿,他这才说道:“秦姑娘,瞧见没有?你要是不从,那这享福的机会可就落到你妹子手里了!”
眼见秦玉瑶在王家人手里左右挣扎,秦明月的心里也开始慌了起来。“你们这么做,可有王法?”
“王法?哈哈哈!王法规定不许纳妾了?王法也管不了这婚姻大事吧?你娘亲早将你三百两银子卖给了我们,咱们公子仁义,刚才又多出了五十两。三百五十两啊!秦姑娘,也只有你才能有这个价钱,你去外面打听打听,那些姑娘们能得一百两已经顶了天啦!你还不知足啊?进了咱们王家的后院,从此以后你就成了半个主子,这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秦明月怒极反笑:“所以,我被卖了个好价钱,还要高兴是不是?”
这时,秦何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的不住哀求道:“明月!明月我的好孩子,娘求求你,求求你就答应了吧!你嫁进了王家也算是风风光光的,咱们乡下人哪还能奢求更多呢?玉瑶可千万不能进啊!你平时那么疼她,她还这么小,怎么能给人做妾啊!那和死了有什么两样……”
一番话,令秦明月震惊无比!
所以,她做不得妾,我就做得了?
让她做妾就是让她死,那么我呢?我就不怕死了?
看着秦何氏不住哀求的脸,秦明月心里对她的最后一丝火苗也逐渐熄灭了……
我把你当半个娘,你却从未将我当做人看待……
想到此处,秦明月的眼眶不禁泛了红。
不是痛苦,而是伤心。
伤心自己二世为人,却不能拥有一个温暖的家。
或许,还有委屈。
委屈自己一再忍耐,却换不来秦何氏的怜惜。
“秦姑娘,考虑得怎么样啊?”管家表情悠闲,完全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秦明月紧紧地咬着牙齿,秀丽的脸庞逐渐变得没有一丝血色……
“如果想让你们公子平平安安的离开这里,最好把她放下!”
管家不甘示弱:“你要是不想我们带走你妹妹,最好乖乖就范!”
“哪来的狗在我家撒野?!”
门口传来一声暴喝,紧接着,秦大虎怒目圆睁的出现在院门口,身后还跟着马家几兄弟,以及把担心两个字写在脸上的马学良。几个人手握锄头,表情十分不善。
“明月妹妹,你有没有伤着?”马学良恨不得立马冲过去,只是刚抬起腿,又迟疑的收回去了。
秦明月摇了摇头:“学良哥,我没事!玉瑶!玉瑶还在他们手里!”
秦大虎手握铁锹,居高临下的逼视着管家:“是不是你这狗东西要抓我女儿去做妾?”
马老大率领一群人围住了管家,马老二怒气冲冲的逼近卖货郎,不由分说的将秦玉瑶夺了回来。卖货郎看着眼前气势逼人的一堆人,竟然忘了反抗。
管家倒算镇定,他指着秦何氏高喊:“你们这算什么?我们又不是强抢民女,咱们有言在先,怎么你现在却不认账了?大妹子,你是不是嫌那三百两银子不够哇,好,我把那剩下的五十两也给你补上!”说罢,管家作势就要去怀里掏银票,秦大虎粗暴的打断他,大喝:“你放他娘的狗臭屁!谁他奶的跟你有言在先?我女儿要给人做妾,我这个当爹的怎么不知道!”
管家冷笑:“这就是你们的家事了。”
秦大虎将地上的秦何氏一把拎起来,大声质问:“是不是你干的?”
秦何氏自知理亏,深深地垂下了头不敢说话。
“说!是不是你和王家人勾结要把明月卖掉?是不是你收的钱?”
面对着怒气冲冲的秦大虎,秦何氏再也坚持不住哇的哭了出来,一边抽抽搭搭的说道:“当家的,王家有钱有势,做妾又怎么了?难道还能少了她的吃喝?总比咱们的日子要过得好哇!我又不是亏待了她……”
“啪!”秦大虎当先便是一巴掌扔去,秦何氏被扇得头发散乱,嘴角红肿。她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秦大虎,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大虎兄弟,你冷静点!”看着秦何氏这般模样,马老大媳妇终究有些不忍心。
秦大虎却根本没听,他再次喝问秦何氏:“他说你收了钱,这钱在哪里?”
秦何氏泪水涟涟,咬牙道:“我不知道!”
见她这幅死不认账的模样,秦大虎心中的怒气更甚了。
此时,站在门口一直不说话的秦百越却想到了什么,他翻起脚丫子蹭蹭蹭跑进屋,不一会便翻出一个油布包来递到秦大虎手上。秦何氏见儿子翻出了自己藏好的银票,绝望的大叫一声,想要撕了秦百越却舍不得。秦大虎翻开一看,正是三百两银票,一分不少。
“还给你!不要你的臭钱!”秦大虎将银票悉数摔在管家面前,管家领会到这父女俩一个尿性,只好冷笑一声:“哼,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人!我们王家少了这三百两吗?咱们公子撒出去的钱是概不收回的!一手交钱,一手教人,这是历来的规矩……”
“狗屁规矩!”秦大虎激动之下说得唾沫横飞,“你做事没有经过老子,老子不认这个规矩!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自己走出去,要么老子把你打出去!”
面对着气势汹汹的秦大虎,以及周围这一圈的汉子,管家心里清楚,这一次怕是要空手而回了。
也罢,识时务者为俊杰!管家心里这样想着,一边走过去将趴在地上的公子扶了起来。王万金缓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站了起来,两腿直打颤。虽然秦明月没有真的伤害他,但被她踩在地上这么长时间,自然浑身酸麻。面子什么的,就更不提了。
秦明月见状也收起了弓箭,马学良嗫嚅两声,似乎想要迎过去,最终还是惆怅的停了下来。
管家对着秦大虎赔了个笑脸,作揖道:“秦当家的,这事是我考虑不周到,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咱们往后再好好商量!”
“商量个屁!”秦大虎气不打一处来,“上回在城里你抢我肉的事,老子还没和你算账呐!这回就先放了你!滚吧!”
听他提起这件旧事,管家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悦。这辈子他就两件事没办妥当,一件是没买到老虎肉惹得老夫人一顿骂,第二件事便是秦明月了。
以后再寻机会报仇便是!
管家将公子扶到了轿子上,王万金似乎还心有不甘,管家摇头示意,叫他沉住气,王万金这才恨恨的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