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秦大虎的心中一直挂念的也是这件事,方才的忧虑也是因此而起。他的心中原本也是看好这两个孩子,只是碍于马家没来提亲,所以对于秦何氏之前的提议并不十分认同。现在马老二前来提亲,他便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
秦大虎搓了搓手,愉快的说道:“学良这孩子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不瞒哥哥嫂子,我的心里也是十分看好……”
说到这里时,秦何氏故意咳嗽了两声,秦大虎只装作充耳不闻。
“要是明月愿意,我这个当爹的倒是没什么意见……”
马二媳妇拍手:“这成什么问题了?快,明月在哪?把她叫出来问一问!百越!去把你姐叫出来!”百越忙不迭的跑开了。
“不用问了,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就在屋里的气氛其乐融融的时候,秦何氏这出其不意的一句话,令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马老二讷讷的问道:“弟妹,这是……这是为什么?”
秦大虎也有些不悦:“女人家闭嘴!”
秦何氏嚷道:“我闭什么嘴?我也是明月的娘,明月的终身大事,我还不能说话了?”
马二媳妇话中有话的说道:“弟妹,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吗?还不是你挂念着古吉岭那姓武的人家?是,我们家是比不上武家有钱,学良也不考秀才,可是咱们学良在医馆里好好地学医,以后出来那也是个受人尊敬的大夫!那武家虽说有钱吧,可这人……弟妹,说句实话,你把明月嫁给这样的人,真不觉得寒碜了点么?”
秦何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寒不寒碜,那也是你说了不算的。照我说啊,那家人才是刚刚好,咱们明月可是百里挑一的好孩子,就得这样的大户人家才配得上!学良这孩子好是好,但和我们明月一比呀,总还是差了点!”
“杏香!”秦大虎见这话说得十分不得体,忍不住呵斥了一句,“你这叫说的什么话?学良哪点比不上咱们家明月了?我看这两个孩子就很好!”
听秦大虎这么说,马家两口子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些。
秦何氏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道:“你们也别急,我也不是非要反对这两个孩子在一起。既然你们诚心来提亲,那咱们就好好谈一下。马二哥,马二嫂,你们决定给多少钱的聘礼?”
马家两口相视一眼,马二媳妇率先说道:“大虎兄弟,杏香妹子,咱们家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大家乡里乡亲,你们也是知根知底的。明月嫁过来,咱们肯定不会亏待了她,我们拿出了所有的家底,又找别人凑了凑,这六十两总归是有的……”
“六十两?怕是少了吧!”秦何氏一心想叫这二人知难而退,又想着要给三分面子,倒也并不如何咄咄逼人,“二嫂啊,你也不要怪我势力,只是咱们家明月这孩子虽然从小就能吃得了苦,但我把她嫁出去,可不是为了叫她在婆家也吃苦!”
马老二开口了:“弟妹这话说得不假,可是弟妹有一点可就想错了!要让明月不吃苦,那得看婆家是些什么人,而不是看婆家给多少聘礼,大虎兄弟,你说对吧?”
秦大虎点头称是。
秦何氏见秦大虎产生了同意的想法,心中有些憋气,这样一来,那王家和武家两家人都泡汤了。
不行,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秦何氏运了口气,说道:“大虎,明月成亲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可不能就这么马马虎虎的决定了!照我说呀,还是得去那家看一看,再做决定不是?二哥二嫂,我这话也不是埋汰你们家,只是咱们这身为大人的,总归是要对孩子负责……”
听到这话,马家夫妇的心里的确是有些不大痛快,原本设想按照这两家的关系,就算秦何氏百般阻拦,秦大虎怎么也不会糊涂的,更何况他也不是个爱钱的势力人,原本以为提亲就是走个过场的样子。可是二人却低估了秦大虎妻管严的程度!
马二媳妇有些不悦的说道:“大虎兄弟,你当真就愿意把明月嫁给一个长大疮的人?”
秦大虎有些吃惊:“什么?长大疮?”这话秦何氏可没和他提过。他不解的看向秦何氏,秦何氏狡辩:“哪有,休听学良瞎说!他就是一个医馆里打杂的,还能打听到什么了?!”
马二媳妇气急反笑:“打杂的?弟妹这话可也有些小看我们家学良了吧?学良的师父见他勤快聪明,出门看诊都带着他,身上的本事咱们学良也学了不少。你说巧不巧吧,那武家公子啊,咱们学良还真就给瞧过病!那就是个花花公子,玩女人玩得身上都烂了……”
秦大虎听罢额上青筋暴起,他对秦何氏怒目圆睁:“这就是你找的好婆家?!”
秦何氏百口莫辩,对马家夫妇翻了好几个白眼。
“好了,二哥二嫂,我大虎也是个直脾气,我看你们家学良也是个好的,这门亲事不如就这么定了……”
秦何氏嚯的站了起来,急得声音都变了调:“不行!武家可给一百五十两的银子,除了钱还给地,又是有钱人家……”
“你闭嘴!成天张口闭口都是钱,你改嫁嫁给钱得了……”
“你……你……好你个秦大虎,算老娘看错了人……”
秦家夫妇当着马老二两口子的面不管不顾的争吵了起来,马老二一时间高兴也不是,劝架也不是,只得愣在原地傻傻的看着。这时候,虚掩着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秦明月牵着秦百越的小手静静地站在门口。
“不要吵了。”她淡淡的开口。
秦家夫妇停了下来,四双眼睛齐刷刷的向她望去。马二媳妇面有喜色,正要开口亲热的招呼她,秦明月却有些抱歉的率先开了口:“二叔,二婶,对不住了。”
马家夫妇都傻了。
“二叔,二婶,我一直将学良当做亲哥哥一样对待,也把你们当做亲人一样尊重,这是明月的福分,明月很感激你们对我的爱护……可是嫁给学良哥……明月没有这个想法,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