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吃饭啦!”
秦何氏还在灶头上忙活,秦明月喊了一声,秦何氏这才端着一个小土碗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吃惯了素的秦明月嗅觉十分敏感!
这好像是蒸蛋!
哇!秦何氏蒸蛋从来都是背着自己给两个孩子吃,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还是没有自己的份吧……
秦明月咽了咽口水,默默地收回了窥视的目光。
秦何氏轻轻地揭开了土碗上盖着的另一个碗,里面正是黄橙橙、晃悠悠的蒸蛋!秦明月忍不住看了又看,一连咽了好几口口水。
秦百越和秦玉瑶开始呜哇乱叫:“蒸蛋……娘,我要蒸蛋……”
秦何氏轻轻地拍了一下两个孩子的手,柔声呵斥道:“慌什么,还怕少了你们的不成?”一边说着,她一边拿过了秦百越和秦玉瑶的碗,用筷子轻轻地把蒸蛋挑了出来,给了两个孩子一人一大块。两个孩子高兴的拍着手,很快就拿起筷子埋头苦吃了。
秦明月只管埋头扒饭,忍着肚子里的馋意,看也不看蒸蛋一眼。
碗里还有一小块,那是给谁的呢?
秦明月正在默默地想着这个问题,秦何氏却说话了。
“明月啊,你今天也累了,娘特意给你蒸了个鸡蛋,你拌在窝头里吃了吧,可香啦!”
呃……给我的?
不会吧,这么好的待遇!
秦明月简直有些感激涕零了!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激动,欢快的说道:“好啊,娘可真好!”说着就主动把碗递了过去。
秦何氏微微笑了一下,她端起蒸蛋来,轻轻地挑了一半给秦明月。秦明月还伸着手,秦何氏却不再挑了。
一半?
仅剩的这一小口的……一半?
什么鬼啊这是……
秦明月简直哭笑不得。
只听秦何氏说道:“百越和玉瑶都在长身体,他们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你这个做姐姐的啊,就多担待点,啊!”
“嗯,明月明白!”秦明月拿起窝窝头,恶狠狠地啃了两口。
尼玛,我今年才十二岁,我还没有发育呢,我还需要长身体呢,哼!
老娘明天就上山打野味去,偷偷地在山上烤来吃了,就不让你们晓得,哼!
半夜里,秦明月捧着咕咕直叫的肚子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好饿啊……
睡不着啊……
难道我秦明月要这样一辈子穷下去吗?
这年头的姑娘十三四岁就嫁人了,难道我也要走上这样的命运吗?
不甘心啊不甘心!
嗯,我虽然小,但是我本事大啊,好歹也是当过特种兵、上过大学的现代姑娘嘛!
不行!我得赚钱!
一想到赚钱这件事,秦明月就更睡不着了。
自己的家里是穷人中的穷人,薄田两三亩,连全家人糊口都不够,哪里还有闲钱去干其他的事啊!
秦明月,你不要心急,车到山前总会有路的……
此时,门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秦明月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发现有些不对劲!
好像是有人!
秦明月十分谨慎的下了床,她穿上鞋子亦步亦趋的走到门口,趴着门缝听了一会,发现外面的确很不对劲……
她顺手操起了身边的一柄木棒,静静地聆听着外面的动静。只听家里的母鸡轻轻地叫唤了一声,随即便不出声了。
鸡在夜里是不爱动的,只要一进了鸡圈,就算是贼来了,鸡也只是惨叫两声束手就擒,从来就不会跑。
秦明月越想越不对劲,她猛地打开了门,朝鸡圈的方向呵斥道:“是谁在那里?”黑暗之中,只见一个娇小的人影翻着脚丫子踉踉跄跄的顺着小路跑了过去,手里还拎着一只鸡。
秦明月大叫:“娘!娘快起来,有人把咱家的鸡偷走啦!”
秦何氏慌慌张张的穿好衣裳出了门,嘴里大声问道:“贼在哪呢?”
“往马家院子跑过去啦!好像是个女的!”
“这个贱人!看我不好好收拾她!”秦何氏一把夺过秦明月手里的木棒,顺着马家院子就追了过去。秦明月不放心,她穿上衣裳忙跟着秦何氏跑了过去,只留下秦大虎看家。
秦何氏心里憋着火,连带着脚下也走得快了。秦明月在后面拼命的追赶,也还是没赶上秦何氏的脚步。还没到马家院子,远远地,秦明月就听见了一阵争吵的声音。她忙往前跑了几步,这才见马老大家的煤油灯亮了起来,秦何氏与秀春在大门前扭打在一起,嘴里还骂着些不堪入耳的话。
糟糕,在别人的地盘上打架,这是要坏事的节奏啊!
“娘,别打了!”
飞奔过去的秦明月一把抱住秦何氏的腰,秦何氏猛地一抖,秦明月像个弱不禁风的芽菜似的被抖到了地上,狠狠地摔了一趔趄。
“贱蹄子!半夜三更来偷老娘的鸡!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
“谁偷你家鸡了?谁偷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了?还老娘老娘的骂着,谁还不是老娘怎么的?老娘今天还就跟你杠上了!大栓~哎哟喂大栓~快出来帮我哟——打死人啦——”
“呸!贱人!你才嫁到这个山疙瘩几天哪?哪里就轮得到你撒野啦?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咱们秦家还有男人在呢,怎么就叫你这么欺负啦?”
屋里的大栓早就听到了动静,他慌慌张张的穿上衣裳跑了出来,一面嚷道:“怎么啦?哪个王八蛋敢打我媳妇?信不信我大栓顺手就是一拐子……”大栓高高的举起了挖土用的锄头,还没落下呢,这才看见和秀春在一起打闹的人是秦何氏。
“哟,秦嫂子,怎么是你呀?”大栓说着,手里的锄头也赶紧放了下去。
秦何氏破口大骂:“你打呀,大栓你倒是打呀!真是枉你秦大叔对你这么好!你问我怎么到这里来了?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媳妇啊?半夜三更摸到人家鸡窝里去偷鸡,瞧瞧这是人干的事吗!?”
大栓往地上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地上果真躺着一只半死不活的黑母鸡,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喂了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