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嘻嘻哈哈的抬着老虎往秦家去了,当下又有两个青年挨家挨户的去把这件事通知了个遍,秦家一时间声名大噪。
走着走着,马老大突然扯了扯秦大虎的衣袖,问:“老弟,这不是……不是当年那只吧?”
秦大虎说道:“这就是那个老不死的鬼见愁,这回是真的见了阎王爷啦!”
马老大叹道:“老弟,这回可得把老钟叔请过来,也算是了了他的一个心愿了。”
两个人边说话便唏嘘,心里装着复杂的感慨。
马学良靠在秦明月身边,关切的问道:“明月,我不放心你,让我看看!”说罢,他拉着秦明月转了两圈,把她浑身上下都看了个遍,又扒拉开她的胳膊仔细检查了一通,确认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后,这才松开了手。
秦明月轻笑,拍了拍手说道:“瞧我,生龙活虎的,会有什么问题?学良哥你就不要担心了!”
马学良衷心的赞叹道:“厉害啊明月,秦大叔说都是你的功劳,村长他们找了七八个汉子都不敢贸然进山呢,我真想知道你们两个人是怎么杀死这么大的一只老虎的!”
秦明月大笑:“你还真的听我爹吹牛啊?我是他女儿,他肯定会夸大事实的嘛!我跟你讲,事实是这样……”秦明月和马学良绘声绘色的描绘着刚才的情景,不但马学良,就是其他的几个汉子也默契的闭上了嘴巴,静静地听着秦明月的描述。讲到激动人心的时候,几个汉子们都像身临其境了一般,纷纷感慨这对父女的胆子大。秦明月故意隐去了自己跳到老虎背上那一段,马学良听完了她的叙述,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太对。
马老大嚷嚷道:“诶,不对呀明月,你老爹说有一大半都是你的功劳,怎么我从你的口气里听出来,可全都是你老爹的功劳?”
秦明月笑着说道:“老爹就爱在人前夸我,叔你们可别信!”
“哈哈!明月也是个胆子大的!一般的孩子这个时候胆子都吓破了,你也不愧是你老爹的种!”马老大哈哈大笑,又开始调侃秦大虎。
马学良拉了拉秦明月的衣袖,轻声道:“明月,事实肯定不是这样,你还有什么没说对吧?”
秦明月见瞒不过他,于是故意走到人后,告诉他道:“我不是怕说出来吓着你们吗?其实我心里一急,就跳到老虎背上去了,那老虎也真是凶,差点就把我压死了,还好老爹反应快……”
“明月你……”马学良吓得脸色一白,抓着秦明月的胳膊轻声斥道,“你不要命啦?”
“哈哈,学良哥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地吗?”秦明月丝毫不在意,脸上云淡风轻的,“况且在那种情况下,我要是不做点什么,那才是真的不要命啦!”
“以后可要小心点!”马学良的声音闷闷的,似乎有些不乐意。
“怕啥?”秦明月说道,“我今天这才算是真正的第一次进山,结果就遇到了十几年不遇的老虎,最大的威胁都被我打败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马学良想了想,似乎觉得是这么回事,转眼之间便又高兴了起来。
一伙人簇拥着老虎和秦明月父女俩回到家的时候,附近的村民们已经陆陆续续的赶了过来。秦何氏原本抱着孩子正在家里哭,现在一听说人好好地回来了,猛地推门一瞧,当先便是一只吊睛白额的打老虎。没有准备的秦何氏被吓得嗷的一声,白眼一翻滚了过去。周围的人见了此情此景,忙把她从地上扯了起来,又是给她灌水,又是给她掐人中的,过了半晌才悠悠醒转。
看着面前安然无恙的秦大虎,秦何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马二嫂调侃道:“弟妹这是太高兴啦,大虎兄弟,瞧你把弟妹给吓的!”秦大虎讷讷的摸了摸脑袋,周围人跟着哄笑了起来。
秦何氏哭着捶打秦大虎的胸膛,吼道:“你个老不死的东西!老娘叫你不要去那么远,你可倒好,偏要去那个该死的鬼地方!要是你缺了胳膊少了腿瞧老娘会不会改嫁!”
秦大虎摸了摸脑袋,低声提醒道:“别这样,大家都看着,白白的叫人家笑话……”话音刚落,村长夫人笑着说道:“我们不笑,我们不笑,我们啥都看不见!”
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秦大虎笑了笑,脸上有些讪讪的。
“都让开,钟叔来了!”
听到钟叔的名字,大家都自发的让开了一条道。只见一个衣衫褴褛、胡子拉碴的老人颤颤巍巍的往这边走了过来,老人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就这么随意的披散在肩头,脸上沟壑纵横,两眼都是浑浊的,只有在看到地上的老虎的时候才绽放出了一抹罕见的光彩。
要不是秦明月知道了关于钟叔的故事,她怎么也不能把这个老人和传说中那个勇猛的优秀猎手联系到一起。更何况,十年前的钟叔才四十来岁,现在顶多也才五十多岁,怎么就能老成这个样子呢?
钟叔伏下身子盯着地上的老虎看了好一会,突然激动的说道:“就是它!就是这个畜生!就是这个畜生咬掉了我的一条胳膊!畜生!畜生啊!”说着说着,钟叔突然老泪纵横,脸上的沟壑里全都是泪水。激动的他忽然伸出左手,朝着死去的老虎狠狠地给了几个拳头,而后手脚并用,活生生的把老虎的脸都踹歪了。旁边人见钟叔有些糊涂过头了,赶紧一左一右的把他抓住,想要他冷静下来。
村长拍了拍钟叔的肩膀,笑着安慰道:“老钟头啊,过去的事就不要想啦,现在大虎给你报了仇,也算是给你了了一桩心愿了!”
钟叔抓着秦大虎追问道:“你给我讲讲,是怎么抓到它的?”
秦大虎也正在兴头上,索性就把在森林里发生的事情都讲了出来。他知道女儿不愿意让众人知道关于她的那部分,索性就避开了她,把所有的功劳都揽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