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件事是交给秦大虎来的。可是豪猪凶猛好动,秦大虎腿脚不便,只能在一旁帮衬着,却不能用全力。秦何氏更是躲得远远地,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没办法,家里剩下的唯一劳力就只有十一岁的秦明月了。
可是秦明月也是头一遭,她拿着菜刀看着面前乒乓作响的背篓,还有哼哼唧唧的豪猪,忍不住问秦大虎:“爹,我该咋整啊?”
秦大虎说道:“先想办法把它打晕。”
秦明月研究了一下口朝下的背篓,对秦大虎说道:“这……这没法打晕啊……诶,有了!”秦明月说罢,跑到灶房去端了一盆热气腾腾的开水出来。
秦百越和秦玉瑶站在一旁好奇的观看,秦明月把两个孩子抱到了旁边,随后对着背篓,把盆里的开水一点一点的淋了下去……空中升起一阵热气,伴随着豪猪开始凄厉无比、而后越来越弱的惨叫声,秦明月知道差不多了。
这方法高效迅速,就是惨烈了点。可是没办法嘛,豪猪浑身都是刺,不管怎么个死法,最后都是要死的。
“好了!”秦明月放下盆子,拍了拍手。而后,她小心翼翼的揭开倒扣着的背篓,一股带着豪猪骚味的热气扑鼻而来。热气过后,只见豪猪抱成一团,嘴里还在呻吟着,但是却再也动不了了。秦大虎干净利落的给豪猪放了血,秦明月麻利的端来一只大海碗,猪血留了满满一碗。
秦明月麻利的把盛了猪血的海碗放好,又端了一盆热水过来小心翼翼的泼在了豪猪身上。而后轻轻一拔,豪猪刺被轻轻松松的拔了出来。
拔完了豪猪刺,接下来就好弄多啦!秦大虎手脚麻利的剖开了豪猪的肚子,把能用的内脏全都分门别类的取了出来。秦明月也不怕,毕竟在现代连死人都见过,杀个凶猛的豪猪算什么,顶多是一坨即将被制成美味的肉罢了。整干净了豪猪的内脏,秦大虎再细细的把豪猪肉切成了细细的好几块,秦明月便把怀里的盐摊在地上,均匀的涂抹在了每一块豪猪肉上。
转眼间,刚才还凶猛异常的豪猪就变成了几块涂抹了细盐的肥瘦相间的猪肉,秦百越和秦玉瑶两个孩子两眼放光,在一边嘀嘀咕咕的,似乎已经商量好了这只豪猪该怎么吃。
秦明月见状有些好笑,她朝秦百越说道:“老弟,帮我个忙好不好?”
秦百越眼前一亮:“姐姐要我做什么?”
秦明月说道:“你去灶房捡几块干柴,抱到老房子那边去!越多越好哦!”老房子摇摇欲坠,秦大虎舍不得丢弃,索性就成了堆放行李的地方,秦明月打算在那边熏肉。
“好!”秦百越站了起来,拉着秦玉瑶的手说道,“妹妹,咱们去抱干柴吧!”
秦玉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欢欣鼓舞的跟着秦百越去了。秦明月看着这两个懂事的小孩,心中满是感慨。
等涂抹完了手里的每一块猪肉,秦大虎在每一块肉上开了一个小口。秦明月拿起身边的树皮和麻绳做成的绳子,从口子中穿了过去,打了一个大大的活扣。每穿完一块肉,她便小心翼翼的提去老房子,再站在凳子上,挂在房子中央的架子上。这个高度不能贴着房梁,否则耗子会顺着房梁去偷吃腊肉;也不能太低,太低了野猫闻着味也会来偷吃。最好的是挂在悬空的中央,周围四处都没有可以借力的家伙什,让这些野猫野狗和耗子见得着吃不到才最好。
一共有五块腊肉,一根单独穿起来的猪尾巴,另有一根穿的是各种混在一起的内脏。还有一块猪油,这是豪猪身上的脂肪组织,一般的农民会把这块用来提炼猪油。幸好秦明月在前世的时候了解的知识多而杂,知道这个该怎么弄。说起来,还是要感谢这只豪猪,要是它没有长到这么胖,身上也不会这么肥、这么……厚实了。
天色太晚,秦明月把猪油顺手挂在了墙上,准备等到得空了再去炼油。秦百越和秦玉瑶摇摇晃晃的抱来了几块干柴,秦明月一瞧心想这哪够啊,于是擦了擦油腻腻的手,跑去柴房里又抱来了一大堆。她升起一个小小的火堆,猪肉上的盐在火的作用下慢慢的被烤化了。盐水混着猪肉里的水分慢慢的低落下拉,滴落在烧得正旺的柴火上,发出呲呲的声音。
屋子里烟熏火燎的,两个小孩玩了一阵,因为受不了又相继出去了。秦何氏唤了一声,两个孩子乖乖去睡了。秦大虎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对秦明月说道:“你先去休息,我来这里看着。”
秦明月放心的交给了秦大虎,自己却也没有去休息。她取下架子上挂着的猪油,又细心地把没用完的盐重新装回了陶瓷罐子里,这才去了灶房,小心的把猪油切成块,在锅里掺了水,猪油全都倒了进去。灶膛里的火烧得很旺,很快,油锅里响起了咕嘟咕嘟的声音,这是水开了,油却还没烧开。秦明月知道油的沸点高,等到锅里的水全都烧干以后,剩下的才是油。于是就任由锅里这么慢慢的熬着,慢慢的,锅里的水分越来越少,渐渐地只剩下越变越少的油块和金灿灿的液体。直到油块也越变越小,颜色越来越黄,秦明月这才退了灶膛里的火,小心翼翼的把锅里金灿灿的油块另外用容器盛了起来。剩下的液体便全都是高浓度的猪油了。
猪油的温度十分之高,虽然并没有冒热气,但是秦明月已经被烫了两个不大不小的泡了。看着锅里的猪油,秦明月已经很困很困,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但是她知道,若是不趁热把锅里的油全部用容器装起来,猪油便会在锅里凝固成白色块状,到时候再弄就不好弄了。
尽管已经非常累,秦明月还是忍着疲劳,一点一点的把猪油装到了罐子里。看着这满满一罐子的猪油,秦明月估摸了一下,该有两斤多才对。
她回头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秦何氏,心中满是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