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不仅何杏香,甚至连围观的人们都有些动容。
原来皮老四对何杏香,竟然是真心的……
秦明月看着何杏香的脸,问道:“你听明白了吗?”
何杏香掩面,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安生的过你们的日子,还来打扰咱们秦家?”
何杏香恋恋不舍的看了怀中的百越一眼,秦明月心中了然,她平静的说道:“纵然他是你所生,可是他姓秦,不姓何。”
“我……我……”何杏香茫然四顾,放眼望去人们的目光之中尽是鄙夷之色。秦明月趁热打铁道:“早知这是徒劳的事,你又何必来讨这顿嫌?我不去理会你,你却偏偏要来我面前现眼!你离开了我秦家的门,便和秦家一点关系也不再有;要是你不知趣,可别怪我秦明月手下不留情!”
“你快走吧!秦家因为你闹出了多少幺蛾子!”
“是啊,你还不走,小心明月把你的胳膊也拧断!!”
“可长点记性吧!”
“偷男人还有理了!以前可真没看出来你是个这样的货色……”
“要我说啊这样的女人就该抓了沉塘!”
“就是就是……”
围观的村民们你一嘴我一舌的开始帮腔,何杏香自觉脸皮扫尽,带走孩子又再无希望后,只好捂着脸灰溜溜的离开了村子。皮老四抱着胳膊龇牙咧嘴的紧随其后,并不敢多说话。
看热闹的人们围上来对秦明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秦明月一一谢过,借口身子不适,众人便知趣的散了。马二嫂见秦明月大病初愈,固执的留了下来,生怕秦明月又有个什么毛病。果不其然,待众人一走,秦明月便脚步踉跄,险些摔倒在地。马二嫂赶紧将她扶着坐了下来。
“唉,你说你,逞什么能耐!”马二嫂又是心酸又是心疼,眼前这闺女虽说不愿做她儿媳,但总归还是让人心疼。
秦明月苦笑了一下。早在刚才她便感到头晕目眩,但为了震住场,还是强撑着没有倒下。
她喝了两口马二婶熬的中药,那中药实在苦得下不了口,她便摆了摆手,不再继续喝。马二婶正要劝说,却见秦大虎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连手里奄奄一息的野兔都没来得及放好便直奔墙角,扛起了最粗的那把铁铲,转身便往门外走。
秦明月大吃一惊,她连滚带爬的跳下床,一把拉住秦大虎,问道:“爹,你要去哪?”
秦大虎火冒三丈:“你别拦着我,她要和野男人来抢儿子,我就一铲子敲死他丫的!”
果然要出事!秦明月赶紧劝道:“爹,过去的都过去了,杀人偿命,你要是弄死了他们,官府还会放过你不成?你要是没了,难道任由咱们姐弟三人被别人欺负么?到时候您在天之灵就不会后悔吗?!”
马二婶也出来劝道:“大虎兄弟,那何杏香是不是个东西!可是明月说得对呀,你总要为孩子们想想,这个家现在可就全靠你和明月了!”
“哼!!”秦大虎额头之上青筋暴起,他愤怒的将铁铲往地上一摔,铁铲撞到门口的石头,瞬间断成了两半。
“爹!”
秦百越脆生生的喊了一声,令秦大虎心中一动。
“爹,儿子不走,儿子要和你,还有姐姐,还有妹妹在一起!”秦百越强忍着眼泪,却坚定的说完了这段话,秦大虎眼角一酸,忍不住把他抱在了怀里。
“娘!我要娘!”秦玉瑶哇的一声又大哭了起来,秦大虎火从心起,大喝一声:“闭嘴!她不是你娘!以后不要叫她娘!!”
秦玉瑶从来没被这么严厉的呵斥过,她委屈的闭上了嘴,眼角的泪珠却止不住的往下流淌。
看着家里这一摊子事,马二婶叹了口气。她忍不住看了秦明月一眼,只见她望着虚空,不知道在发什么神。
这些磨难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秦明月尚且有贵人相助,就这还搭进了一个朋友。
好在秦家的坏事都告了一段落,终于不用再受何杏香和王家人的闲气了。
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也让秦明月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年代,强者即法律。
只有强者,才有掌握话语的权力。
想要自己不再受欺负,只有让自身强大起来,才可能和嚣张跋扈的王家人分庭抗礼,甚至有朝一日将他们踩在脚下!
因此,秦明月暗暗地下定了决心,决不让自己的家人再遭受这样的侮辱!
与此同时,林枫回到蠡都的时候,人们对朗小将军——朗风清的称谓已经发生了改变,因为在朗将军去世到林枫赶到的这段短短的时间里,朗风清凭借积攒下来的优异口碑和异于常人的手段成功的击败了其余几位或强势或劣势的竞争者,成功的接管了整个军营。
而林枫赶到的当天,信使八百里加急送来了皇帝的密信,确认已命朗将军的嫡长子朗风清为朗家军的掌管着、将军之位的继承人。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消息传进平民百姓耳里的时候已经是四五天以后。而乡下的秦明月则压根不清楚,至少在她醒来以后四五天内是这样。
朗风清看着林枫递过来的借据,眼中透着不明朗的情绪。
八百两?她要还到什么时候!
不过微微一笑,他便将此事抛到了脑后。
秦家发生的这些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四方镇。王有亮夫妇得到消息后也带着念念赶来探望,念念的气色好了许多,想必是常食荤腥,营养逐渐跟上来的缘故。王家一贫如洗,光从那打着层层补丁的衣裳上便能看出来。即便如此,他们的手里都还拎着几块腊肉,以及两方红糖,都是给秦明月补身子的。秦大虎见了又感激又感动,一时之间甚是亲热。
“大虎兄弟!你看我是谁?!”
一个雄浑的声音自院门外响起,秦大虎定睛一看,又惊又喜,他赶紧迎上去握住来人的手:“大哥!这么些年你去哪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