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子恭敬的跪在地上。
身前立着另一个男子。
一双桃花眸里尽是冷然。
“记住。”
他凉薄的开口。
“我永远是主,而你,永远是仆。”
而后,他毫不留情的走远。
背后的少年依旧静静的跪着。
脸上却划过一丝怎么也遮掩不了的苦涩。
“呵,仆……”
—几个月前—
“央未。”慵懒的躺着贵妃椅上的男子轻唤一声。
“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清俊公子站在他面前。
精致的眉眼如画一般,少一笔,则淡;多一笔,则浓。眉眼中尽是温和谦逊,不过却感觉疏离。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但此时他的眉眼舒展,那隐约的几分疏离也无所踪影。
“跟你说,君影要回来了。”
男子轻笑出声,仿佛在想什么趣事。
“君影吗,他终于回来了。”他嘴角微翘,笑意蔓延到眼底。
殊不知,此君影非彼君影。
——几日后
“君澜,我回来了。”
门口立着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他兴冲冲地唤了声。
“阿弟。”君澜立刻走了出来,脸上全是雀跃和兴奋,快跑几步立在他面前。
“师傅他好吗?”
“师傅,”君影表情微僵了一下,几不可闻的。而后迅速开朗的笑,“师傅他人好着呢,只不过经常念叨你罢了。”
“是吗,这老头儿。”他搭上他的肩膀,有说有笑的走进屋。
远处。
他看着他们两人其乐融融地相聚,说着他不知道的事。
他默默低头,眼里划过一起落寞。
像他这样的人,
只能永远站在阴暗处。
偷偷的望着温暖,却不能靠近。
这个男子淡漠的立在墙角,听着里面欢声笑语,他们天南地北的聊着,那诸多的语句中,没有一句是与他有关的。
一句也没有。
“央未。”
“在。”
依旧是那么恭敬的声音。
却不带一丝波澜的。
“这几天不要在跟着我。”
……
“是。”
他转身而出,不紧不慢的迈出书房。
他神情正常,不过微握紧的拳头显示出他此时复杂的心情。
君澜他,连自己都不相信吗!
他在心里微嘲。
……
夜里。
他辗转反侧。
哎。
他缓缓坐起身。
睡不着。
他习惯性的转头看向窗外。
今夜月色正好,外面寂静无声。
月凉如水。
一道黑影打破了原本宁静的月夜。
他心头一惊,翻身便尾随于他的身后。
黑影的身手极佳,有好几处差点跟不上,而且他兜兜转转几圈才来到一个小树丛里。
他隐在一棵树上,透过树叶的缝隙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那道黑影等了一会儿,又有一个人过来,与他会面。
他们两人交谈得极轻,但又如何难到他!
他从唇语中读出一些他们的谈话。
他的眼眸诧异的睁大,面色忽然变得苍白,恍若听到了一件不可置信的事。
但是他还是按耐着自己,继续听他们讨论,只不过脸上不时闪过浓浓惊骇之色。
最后他们终于走了,于是他马不停蹄的想去告诉君澜。
……
原本走的黑衣人又回来,他看向原本央未初躲藏的地方。
在月色的照耀下,那黑衣人赫然是——
君影!
……
他连忙赶到君澜房间,却发现此时房间灯烛未灭,里面有人和君澜相谈甚欢。
他犹豫了。
他知道,君澜在和别人谈事时最不喜人打扰,且这话说出来不光彩,君澜也不一定相信……
他来回走动了一下,就站在房屋边上,等他们讲完。
夜色,越来越浓了。
里面却不知已夜半三更,依旧在聊天。
他心里特别焦灼。
终于,在煎熬中,那人终于聊好了,从房里走出。
天,破晓了。
他立马到君澜房间里,急切的说:“君澜,君影他想要加害于你!我昨天晚上在那个小树林里看到他与黑衣人在讲话,他们说得极轻……”
“央未。”
门外静静的立着一少年,他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没想到你是这样看我的。”
原本听到他的话波澜不惊的君澜此刻脸上露出少有的急切神情。
“君影,这是他自己说的,可不是我指使的。”
他看着他急切撇清的样子,心里顿顿的痛。
为什么?君澜,难道真的是央,未初吗?
呵。
他坚定的看着就在他身旁的君澜,一字一句的说:“属下句句属实,请主子明察。”
“明察?昨晚是我叫君影去会面,假装与邻国串通,你让我明察?”他的脸上浮现了嘲讽与不耐。
这个表情……
君澜从不会这样的。
原来是个局。
而自己,好像义无反顾的跳下去了呢。
呵。
“记住,”
他凉薄的开口。
“我永远是主,而你,永远是仆。”
是仆,吗?
可是他小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呀?
他眼神空洞。
为仆……
“是。”
他下跪,微微颔首。
“仆人记下了。”
他神情淡漠,好像任何事都入不了他的眼了。
没有波澜。
此后,他还是会亦步就步地跟着君澜,但神情淡漠,一袭白衣衬得他温和如玉,只不过,一举一动都透露着疏离。
“央未。”
“是。”
“你退下吧。”
“是。”他微微一拜,而后无所留恋的转身而去。
身后的君澜复杂的看着他。
心中,微微酸涩。
总感觉,以前的央未,好像不见了……
——两国交战
君澜按照之前和君影站立在敌军的最前方。
“怎么会这样……”君澜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
“君澜,投降吧。”
“君影”缓缓撕下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邪魅的脸。
“这,这不是真的!君影呢!师傅呢!”
“他们啊,他们都死了啰。”“君影”无所谓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