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白光源源不断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仿佛是有生命般的，明明只是简单的白色，却无端地让人觉得圣洁、纯净，且富有生机。
耳边缓缓响起甜美的歌声，旋律是多么动听，却不禁想让人流泪。
那团光源缩小，然后缓缓飘入另外一个男子的眉心。
永生决……
一切如同梦幻般的。
那个男子从内到外的气质、样貌获得了新生。他满足的笑了，缓步走到那个脱力的女孩身边。
她长着一条鱼尾。
他抱起了她，深情温柔缱待，仿佛刚刚紧逼着那个女孩的人不是他。
他缓缓抬起女孩的脸，在她的嘴角边轻轻落下一吻。
“乖，这才是我的好女孩。”
“呵。”
声音空灵通透，带着莫大的嘲讽和凄凉。
那个男子恍若没听到似的，看着女孩娇弱苍白的绝世容颜，毫不嫌弃地轻拥她的鱼尾，眼里满满的心疼和爱恋。
“初儿，我们回家吧。”
“家？”
女孩勾起失色的樱色唇瓣，神情悲怆。
“我如今，还有家吗？”
男子疼惜的神情加重，精致的唇张开，
“有，你有家。我们会成亲，会有一个小娃娃，你和我能一直活到很久很久。我们可以到任何地方去玩。而且我会等你，等你不再生我的气，等你再次爱上我。”
“不会了，阿衍。”
女孩讽刺地看着他，轻轻摇头。
“我会等的，会有那天的。”男子绝美的唇微微上挑，语气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宠溺和满满的耐心。
“如果我说，这永生决的代价是我的生命呢？”
男子的眼睛骤然睁大。
半响。
“不，这不可能，初儿，你在骗我。人鱼族圣女的永生决怎么可能让你死呢？你不要骗我，不要。”
男子虽这样说着，可语气里带着迷茫。因为，初儿从未骗过他。这话，更像是自己在徒劳地安慰自己。
“木已成舟。你我，缘分已尽。”
“不，初儿，不是这样的，我们明明有美好的未来的！不是这样的。”
男子紧张、惶恐，他牢牢地抱住她，仿佛松开她就会乘风而去。
女孩的尾巴一点一点变得透明，虚化，然后慢慢地向上延展，化成一片片细小的冰晶消散于空中。
“不！不！有什么办法能让永生决回到你的身体里去。不要啊！求求你别消散，求求你，求求你！”
男子急切地求着，哭喊着，更紧地抱着她。
“不知道你有没有一点点后悔呢？阿衍。”
她抬起快消散的手臂，轻轻抚上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同时，眼角滑下一滴晶莹的泪，轻轻地打在他的手背上。
……
消失了。
女子如同一场梦一般，消失了。
男子机械地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怀里，眼神空洞着。
半响。
他颤抖着唇，滴下大滴大滴名为后悔的泪水，眼里猩红。
“初儿？”
“初儿，你在哪儿？”
“初儿？”
“初儿，我不要永生决了，我把它还给你，你回来好不好？”
“未初，央未初！”
“你回来！你回来啊！求求你，回来，回来……”
……
“呜。”
他发出了一声呜咽，绝望的情绪笼罩着他。他发现没了他的小鱼尾，世界那么的大，他不知道何去何从，感觉没了动力和那熟悉的浅笑。
“初儿，我爱你。我现在就后悔了，我后悔了！你回来，回来！”
“初儿，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爱你！初儿！”
“初儿，你出来啊！明明说好我们要成亲的，还要一起去看良辰美景的，初儿，你骗我，你没有信守承诺。”
“初儿，求你。”
“初儿。”
男子颓废地跪在地上，眼里没有一丝亮光。
……
“呵，永生？”
男子眼里满满的绝望，如同荒芜的沙漠，再无一丝生机。
“永生？我明明想陪你过永生的啊，初儿。”他声音颤抖着，轻轻的。
仿佛也消散在空中。
“既然不能活着陪你永生，那就同死吧。”
他缓缓闭上眼。
眼角，留下一颗晶莹的泪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