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七日,23:52:00,亚龙号,海拔六千米的轨道上。
“你觉得阿赛提曾经为何如此恐怖?只因为它是一个全球性的大国?”一个身穿制服的人痴痴地望着窗外闪烁的群星问相身边的人。
“不。”身旁的人坚决地回答,“是因为它拥有数以万计的我们所乘坐着这样的宇宙飞船。如果她想,她可以毁灭一个星球。”
……
文人站在瞭望台上,如同一只年迈的秃鹫,茫然地望着城墙之后的阿赛提。他已经将丽思女王的话传达给了罗伯特,他永远无法想象罗伯特的表情——如同在烈日之下暴晒过早已腐烂了的羊脑子,惊恐、绝望、诧异、愤怒。他如同一只茹毛饮血的野兽一般咆哮,将文人轰出了办公室。他闭着眼,感受着干燥的北风刮过脸庞,任凭皮肤被北风划过。他想思索着在自己在这一年经历的一切——恋爱、诀别、背叛、偷袭、拥有、失去、麻木……
“流水无情,潮到空城头尽白,离歌一曲怨残阳。断人肠。东风官柳舞雕墙。三十六宫花溅泪,春声何处说兴亡。燕双双……”忽闻袅袅琵琶声入耳,忽远忽近,忽明忽暗。文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女子环抱琵琶而奏,其韵之美、其曲之雅,难找第二。
文人听得入迷,半晌立而不动,不觉那弦声已停。那女子笑着望向文人,左手还抱着琵琶,右手撑着头,袅袅青衣飘荡在空中,忽明忽暗,甚是好看。女子放下琵琶,将左手抬起轻轻一扫,地上白雪旋转而起,愈转愈高,不出三秒,雪已成冰,又三秒,冰已凝成冰龙,狰狞恐怖,狂啸不止。文人并不睁眼,冥冥之中,不自觉地深扎马步,双手缓缓抬起行作太极模样,忽睁眼,一阵磁场忽然出现,将冰龙拒之门外。只见那女子微微一笑,忽然起身,毫秒之间,不见人影。文人并不在意,左右手之中不知何时举起了双匕首,向前一弓步,闪开了身后的女子一记冰箭,又转向身后,匕首架在了女子的脖子上。与此同时,女子的冰刃架在了文人的双肋之间。
“放肆!”罗伯特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门旁,“反了你了!竟敢在此冒犯她!”
“闭嘴!”女子冷冷地撇了一眼罗伯特。
“可是……”话不到一半,突然戛然而至。只见女子的左手作扼脖之势,狠狠地瞪着罗伯特,“滚!”
霎时间,罗伯特匆匆地连滚带爬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文人不禁是又一次打量着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能够自如地操纵磁场,拥有改变物质结构的科技水平,更重要的是能够让罗伯特如此的恐。“莫非……”文人想着。
女子起身将手按在文人的头顶,口中说道:“是的。”文人不禁一愣,以为她知道自己想什么。“我正是丽思女王所说的人。”文人大惊,眉头紧蹙,左手紧紧握住腰间的手枪,“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文人凝视着这个女子。
“在下卍解,先皇时期通灵师的后裔,能够读人心智。布朗尔即位之后害怕我们撼动他的地位,诸了我通灵师一族。最后的通灵师——森氏在临死前立下了奥古诅咒,令布朗尔寝食难安,眠则必噩梦,食而无味,却不能老死。森氏留下了宗教与科技的结晶——神殿,说是只要圣迹显灵,素术重显于凡间之时,神殿重生,七星汇顶,阴阳分裂,归顺与阳则可以兴旧业;归顺与阴,可以见王朝。你脖间的结晶,便是最至上的素术结晶。
文人望向脖间,真真有反应——结晶大亮,日月同辉,结晶颤动,大山大河皆动。半晌,山崩地裂,天塌地陷,左右之小丘渐渐崩塌,成左右圣神像:左神像举宝剑,右神像举神盾。又半晌,左右山下裂开,显现出来了钛合金的神环,神环愈升愈高,渐渐开始旋转。神环值范围,恰恰是城邦的四至。城邦渐渐升高,成为了一座巨大的飞船。两座神像为首,微微泛开了一个巨大的粒子盾,神像恰为一门。升至百十来米,只听得那炮火齐鸣,道道激光,颗颗子弹,真真地打在了粒子盾之上,愣是击而不碎。
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巨响,细细望去,星辰号徐徐升起,恰恰是落在城邦之中,成了镇城之石。
……
十月二十八日,07:00:00,神殿号,海拔六千米的轨道上。
他们不知道,这不至于一个星球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