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日落本无心,星辰闪烁动真情。
稀稀拉拉的小雨挑逗着荒芜的机械丛林,滞笨的齿轮系统维护着这片丛林的一线生机,时而呼啸而过的货运飞船如同为这片丛林点缀的小鸟。街上的人们打着五颜六色的伞,在小雨之中咒骂着,猜忌着,担忧着,还不忘赶去上班。
星辰号所停靠的在的,正是这座无名乡村城市。
文人一行人身披黑色的雨衣,行色匆匆地走在年久失修的马路上,每个人都忧心忡忡,想着自己的未来。
走在前头奥维奇纳推开了一个旅店的大门。所谓旅店,不过是荒废的大教堂被当地农民兼并出来了几个单间,为了赚一点外快而经营的。昏暗的灯光照在伙计的柜台前,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这大概是阿塞提中唯一能味道泥土的地方了。几个衣衫褴褛的农民正在讲着黄色的段子,分不清谁是老板,谁是客人。
“老板!”奥维奇纳大吼了一声。
“****,干嘛!”
“住店,四个人。”
“就一间,爱住不住。”
“多少钱?”
“两百摩哥。”
“摩哥?”
“是啊。”
奥维奇纳的脸瞬间阴了下来。摩哥是上一版的货币,在阿塞提的绝大多数地方已经不通用了。伙计如此说话恐怕是强人所难。他的右手紧紧地握住裤兜中的手枪,恰有那剑拔弩张之势。
王子察觉出来了空气之中的火药味,连忙挡住奥维奇纳,强挤出一个微笑,说道:“老板,我们形色匆忙,没有带钱,能不能通融一下,当些东西来抵债?”
老板毫不掩饰内心的鄙视,用极其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文人一行人。这时,我们终于有机会细细看一下这个中年人了——他长得其丑无比,佝偻着后背,衣服上密密麻麻地遍布着十几个补丁,皮肤的粗糙不亚于砂纸,头发如同枯萎的杂草,眼睛上毫无光彩,蒙上了一层翳,但奇怪的是他并不讨厌,好像这个人就应该长成这个样子,就算再漂亮一点,也是多余之举。
“好吧,跟我来。钱就算啦!****”老板叹了一口气,招了招手,示意文人跟他走。
这是一所昏暗的房子。虽然看的出老板已经把最好的房子腾了出来——至少没有蜘蛛网——但对于养尊处优的文人一行人来说,这还不如猪圈。
“好了,说说我们为什么要来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奥维奇纳瞥了一眼四周,“布朗尔那个忘恩负义的叛徒,竟然已经将你们确认死亡了,也就是说,你们再也无法踏入那片机械之都。”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所以,”奥维奇纳不顾别人的神情,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们要么让布朗尔知道我们活着,要么,”奥维奇纳又一次望向四周,低声说道,“投靠索利斯。……还有,偷听者,出来吧!“
旅店伙计从门外走了进来。
“或者我可以帮你们,我认识一个做假证的,不过,我想要你们也帮我一个忙。”
“说吧。”
“对布朗尔说一段话。”
“什么?”
“一个让他每晚做恶梦的人将会回来。”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