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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教堂·神父的救赎

相比于庙宇来说,西式的教堂给人一种更加肃穆的感觉,人与神被清晰地隔开,愈加显现出神的威严与人类的渺小。

“这衣服还挺合身。”陆宇一边推开门一边打趣道。两人身披灰褐色长袍,行走在教堂的大殿,如果再戴顶尖帽的话,倒是可以去魔幻电影客串一把巫师。

“搞不懂你想些什么。”钟吾满脸无奈:“这样的袍子除了装逼和碍事,还有什么用?”

嘘!左手食指搭在嘴唇上,做出禁声的手势。

“晚上好!”陆宇朗声道:“神父。”问候声显得极为响亮,而“神父”二字却极为轻细。

教堂内的光线有些暗淡,一个身影缓缓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晚上好!孩子。”神父慢步迎上前来:“最近治安可不算好,年轻人还是少在外游荡得好。”陆宇两人的着装让他摸不清头脑,但联想最近发生的袭击事件,神父不得不心生警惕,不留痕迹地向告解室靠了过去。

与神父的小心翼翼不同,钟吾更为无所顾虑,一个快步挡住神父的退路,刀刃在宽大的袖口下露出白晃晃的一截。“无须担心,神父。”陆宇轻声道:“我们前来只想确定一件事情。”

神父显得极为镇定,在教堂工作的漫长岁月,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人群,应对各种突发事件也变得得心应手。“请说!”双手揣进教士服里,语气变得认真,展现出一股神职人员独特的威严气息。

“您还有信仰么!”陆宇神情凝重地注视着神父,神父亦毫不畏惧地回以目光,脑袋高高昂起,无须言语的表达,人在第一时间的反应最能体现出他的真实想法。陆宇心中长舒一口气,幸好来得不晚。

在电影中,T病毒在保护伞高层撤离的十三个小时后就传播到了黑门大桥,负责驻守黑门大桥的执行官当机立断,彻底封闭了出口,并用武力强行驱逐平民。而女警官吉尔,带领着被感染者咬伤的黑人同事以及浣熊七台的记者泰瑞莫莱斯,在阴错阳差的情况下进入教堂避难,此时的神父因其妹妹的变异而堕落,居然杀人给变成丧尸的妹妹喂食。最终,神父的妹妹被吉尔等人发现,神父也惨死在丧尸妹妹的撕咬之下。

“神的审判将要降临了。”陆宇的眼神由凝重变得悲悯,神父身躯一震,四肢开始出现细微的颤动。上钩了!转身背对神父,语气变得激昂起来:“我给世人带来灾难,皆因他们不听从我的教诲,违背我的法则!”

“行尸走肉将在人间游走!并将诅咒带给世人!”配合陆宇的效果,钟吾亦在神父身旁低吟。

原本就对袭击事件敏感的神父再也承受不住,扑通一下跪坐在地,念念有词地祷告。

“邪灵已依附于亡者的肉身!”

“恶魔将检验着世人的忠诚!”

“背信者必将堕入万丈深渊!”

“神父!你的忠诚在哪!”陆宇大声质问:“你的家人已遭受恶魔的侵袭!而你!视而不见!”

神父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父啊,救救我们吧!”就在陆宇进门的前一个钟头,神父的妹妹在散步的时候受到感染者的攻击,尽管当时在街上巡逻的警察反应即时,但她的手臂依旧被感染者抓伤。回到教堂后,神父意识到事情不妙,又不愿把妹妹送进医院的隔离病房,只好安抚好妹妹,把她绑在椅子上以免发生意外。

一个人无论有多么完美,在世上总归有犯错的时候。而在格式各类的宗教的定义下,犯错的定义被扩展到难以想象的地步,而基督教更是将“人生而带有原罪”这一理论应用到极致。先前不过想着神父有莫约六十来岁的年纪,就算他的妹妹没有被丧尸袭击,家里人有个无关紧要的伤病也是正常现象。把病痛归于恶魔的伤害又是诸多教派加深信仰的常用伎俩,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哪知真的这么巧撞上了这事!

“坚定你的信仰!”陆宇内心有点挣扎,但言外之意在场的三人都再明白不过,钟吾顺势接口道:“她的时间所剩无几......”

T病毒在实验初期是以空气为传播途径,而经过蜂巢的异变,使得病毒又能以血液作为媒介滋生。对于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来说,被感染者咬伤后,只有大概三个小时的生存时间,三个小时一过,除非运气超强,否则一律会被转化新的丧尸。成年男子的抵抗力都仅能抵抗三个小时,更别说年迈的老太太,恐怕一个半小时都不需要,神父的妹妹就已经以一种全新的姿态“活”了下来。

“一旦转化完成。你明白的,那个人就不是你的妹妹了。”

“邪灵会占据她的肉身,嗜血、疯狂、毫无人性;她的灵魂亦会因此受尽折磨。”

“请让她解脱吧......”

瘫软在地的神父眼神空洞地看着悬挂在前的受难像,停止了抽泣,默默地注视着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久久不能言语。终究在一声嘶吼后颤颤巍巍地扶着身旁的座椅站了起来,脚步愈加坚定地迈向了书房。

枪声响起,钟吾准备动身瞧瞧情况,却被陆宇扯住,“不会有事的,给他一点时间。”

“演技不错。”坐在教堂的长椅上,空荡荡的大厅里,唯有几处烛火点缀,显得格外寂寥,“科班出身?”钟吾小声问。

摇了摇头,“天生的。”陆宇淡淡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又有一帮人走进教堂。

“看样子,今天晚上还挺热闹。”拍了拍长袍,陆宇站了起来,“半天不见,没想到你们也到这来了。”

来人正是女白领一行,高中生模样的女学生已经不见了踪影,想来是遭遇了不策;修理工的左手被简易的包扎起来,不时有一两滴鲜血渗透包扎的衣服低落在地面,明显受了不轻的伤;大厨的白色工作服上血迹斑斑,尽管狼狈,但并没有负伤的迹象;一行人中,看上去状态最好的就是女白领了,除开衣服有些凌乱、高跟鞋换成了平底鞋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变化。

三人同样诧异不已,在黑衣老大离开后,陆宇和钟吾很快就同他们道别,而他们则在讨论了行程之后才开始行动。哪知道没走多远就碰见了一小撮一小撮的丧尸群,尽管这时候丧尸的数量不多、行动能力也较为缓慢,但四人依旧应接不暇。好不容易才突出丧尸群的四人组自然觉得陆宇两人已经命丧尸口,哪里会想到还能再次碰见。

“涵涵她......”似乎感受到教堂的安全,上午还镇定自若的女白领泣不成声。都市丽人哪遭受过这罪,当她看到一具具真实的丧尸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到了崩溃的边缘,如果不是强烈的求生意志促使着她不停地前进,恐怕早就成了丧尸口中的一块肥肉。

“那女孩被咬伤了?”陆宇问道,高中女生就算打不赢丧尸,逃跑应该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才是。

女白领嚎嚎大哭起来,大厨也一言不发。“不是!”修理工表情有些微妙,“那****被感染了!该死的贱货!”

想来修理工手上的伤口就是高中生的杰作,不过,又怎么会?陆宇念头一转,明白过来,心里暗骂一声活该。T病毒的威力有目共睹,按剧情的发展来说,教堂墓地里的尸体不出意外的话,也会在一天后破土而出,死人尚且能被起死回“生”,活人不受影响的概率又会有多大呢,随便一个细小的伤口就面临被感染的风险!

看这伙人儿的模样,你情我愿也好,硬上弓也罢,在这种剧情世界也敢精虫上脑,简直无知得可怕!

一直没搭话的钟吾比陆宇更早明白过来,悄悄给了个“不要管他们”的眼神,神色漠然。陆宇心领神会,自然也不会再去搭话,反倒是修理工见无人搭理自己,开始喋喋不休地叫骂起来。

碰!早有预料的枪声适时地响起,哭闹声戛然而止。修理工倒在长椅上,两只眼镜瞪大老大,他死也没想明白,怎么会有人开枪把自己打死。女白领死死地抱住大厨,生怕刺激到神父再开一枪!

持枪指着女白领方向,神父快步移动到陆宇身旁,“先生。”语气变得极为恭敬。

“你做得很好。”失去妹妹的神父状态极不稳定,这时候对他杀人的事横加指责,恐怕只会适得其反,陆宇细声安慰道:“不必忧虑,唯有这样才能拯救他们的灵魂......”

女白领瑟瑟发抖,显然把陆宇当作指使神父枪杀修理工的主谋,心里直接把陆宇同恶魔划上等号。“我们没有被感染!”大厨的表现比女白领要强上不少,立即解释道:“我们和这个人并不认识!”指了指地上的尸体,马上和修理工划清界限。

“不用理会他们。”陆宇也不想和这两人纠缠,“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听从您的吩咐,先生。”仿佛得到了认可,神父的表现愈发地恭敬。

“无意诋毁您的工作,但教堂已不再安全。”顿了顿,陆宇真诚地注视着神父,解释道:“邪恶的力量已经侵入了教堂的内部,我听见了地底亡者的哀嚎,他们很快就将破土而出。”

“用火焰去净化这罪孽吧,为了主的荣光!”牢牢握住神父的双手,神情越加悲悯与坚毅。

神父仿佛感觉道一股力量从中涌现,“为了主的荣光,我愿意奉献一切!”

“一切为了主!”

“圣哉!万军之主耶和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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