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自然不会跟他计较,自顾自擦掉额上的冷汗,寻下楼,客栈的大堂里赫然便是卫庄的标志,江凡顿时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这人心里怎么想的,竟然住到卫庄的地盘上来。
客栈掌柜的显然是知道江凡的样子和行程,见面后上下审视过后,奇怪道:“先生不是去樊院听戏吗?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江凡有些后怕,“我是被人绑架到这里的,那绑匪就在楼上坐着呢,麻烦给我准备辆马车,让人送我去樊院好了,可以的话,再给我找个结实点的麻绳,再找个力气大点的男人跟我上楼搬东西。”
嗯,那玩意儿是个东西。江凡满意的点了点头。
掌柜的惊了一惊,但是没有多问什么,马上安排人把江凡送到了樊院的门口。
小李见从客栈的马车上下来,匆匆跑来,“大先生怎么了?”
“我没事。”江凡摆摆手,“就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一旁客栈的小二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小李听后一阵惶恐,边自责边赔罪,江凡知道这事儿怪不到卫庄和小李的身上,推说自己有些累了,交代他们盯好了马车里面那个动弹不得的男人,自己上了小李的马车。
不久后,戏园子里的大戏落幕,看客们也散场了,司马空戏瘾过足了,心情欢快的很,脚步都松快了几分,跟小李闲唠着,“你不进去当真是可惜了,那可是杨大师呀。”
小李有些腼腆,“小的只是粗人,听不懂戏曲。”
乔眠从司马空身后冒了出来,冷着一张脸问小李,“江凡呢?”
小李肃了脸色,顿时满脸歉疚,躬身致歉:“都怪小人护卫不力,江先生发生了一些意外,现在正在马车里休息。”
乔眠原本只是在生气江凡半路离开了就不回去,却不知道江凡半路离开后发生了什么意外,惊疑之下追问,小李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一下,乔大公子的脸顿时黑了大半。
见乔眠上了马车,司马空也想跟进去,再想了想,还是转头上了另一辆马车。
“江凡?”乔眠撩开车帘便见江凡闭目假寐的样子,脸色确实有些不好看,去拿江凡的手想探一探脉象。
江凡有些费力的睁开眼睛,见是乔眠,勉力扯起嘴角笑了笑,“戏怎么样?”
“嗯,还不错。”乔眠见她无碍,总算放下心来,“身上可有受伤?”
江凡微微摇头,“没有受伤,感觉还行。”
“那你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惊吓过度。”江凡按着自己的胸口,满脸无奈,“第一次被人绑架,还被扛着到处跑,我还以为要被灭口。”
乔眠轻抚她的脸,没有理会她的玩笑话,皱眉道:“你初入江湖,又从未与人结怨?那人为何针对你?可是搞错对象了?”
“似乎没有,那人就是奔着我来的。”江凡若有所思的摇摇头,犹豫半晌,接着说:“不过却又没有恶意,这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谁?”乔眠冷下脸。
“龙小海。”
乔眠蹙眉。
江凡接着说:“就身形和手臂的骨骼来说,大略跟昨夜偷袭我的人相似。”
乔眠扯扯嘴角,感觉心头的火气蹭蹭蹭的有些压不住,“我这几天的火气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
脾气确实大了些,江凡认同的点点头。
“压都压不住的那种……”乔眠深呼吸道:“我可以对他动点私刑吗?”
江凡眯着眼睛笑,“当然可以。”
“我打不过他。”乔眠咬牙。
“我用针封了他的经脉,现在应该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果然是个人面兽心的,乔眠腹诽着,脸上却开心的很,“那我去揍他一顿消消气。”
说着他转身就想出去,便听到江凡重重的叹着气道:“揍他有安慰我重要吗?”
再转身,果然见江凡微蹙着眉,捧着心口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一个女人,竟还真有那种楚楚可怜的味道在。
乔眠明知她只是装的,仍旧忍不住心里软了软,回身去握住她的手,心疼不已。
“后脑勺都起包儿了。”江凡揉了揉肚子上留下的伤口,一脸的哀怨,“这两天倒了血霉,总见伤。”
“让我看看。”乔眠有些担心。
“好啊!”江凡的笑容极为灿烂,伸手欲扒开前胸的衣襟。
乔眠笑着看江凡胡闹,然而……
“吱。”车门打开,司马空的脑袋钻了进来,“大先生可还好。”
司马空惊了一秒,“你们……”
然后默默的把车门关上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乔眠面如死灰,“天呐……”我的名声
江凡也不胡闹了,讪笑着,“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是有意的!”乔眠气哼哼的,又不能动手打人,索性跑出马车。
看着乔眠失了镇定的背影,司马空啧啧嗟叹,探头去看郁闷不已的江凡,佩服的立起大拇指,“牛。”
江凡苦笑,“坏我好事。”
“谁又能料到这大庭广众之下……”司马空咂舌叹息:“真是世风日下。”
江凡阖目休息,不搭理他。
没多会儿,乔眠回来了,大概是纾解了下情绪,脸色好看了不少,樊院门口的人也散了不少,众人便一块出了城,回到了卫庄。
卫斯带着一众手下,特意在大门前等着,见江凡等人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关怀道:“江先生可有大碍?”
江凡边下车,边摆手,“无碍无碍,让庄主担心了。”
卫斯的确是担心了,担心情敌的原因有二。
第一,江凡虽从未踏足江湖,可自来到这里之后诊治过不少病人,也算认识了一些江湖中人,导致她还未正式踏入江湖,便已有人闻名。第二……这第二个原因,自然还是因为江凡与乔眠的关系。
江凡一旦有事儿,乔眠这暴脾气能放过谁?
“卫斯!”乔眠探出脑袋来,叫道。
卫大庄主虎躯一震,“籽言公子有何吩咐。”
“给我把那个王八蛋捆起来!”乔眠慢条斯理的走下马车。
果然还是那个睚眦必报的小家伙。
卫斯迅速的下令,“没听到你们你们言大公子的话吗?你你你,就是你,去把那个绑架江大先生的人提下来,你,去拿绳子。”
江凡笑眯眯的,握着乔眠的手,感觉安全感大大的有。
下人上了马车,车里马上传来了尖叫,“哎哎哎!!!!下手轻点!非礼啊!!”
江凡扬声道:“你可千万别挣扎,小心银针错位。”
男子尖叫的声音戛然而止,而后,怒气更盛:“江凡!”
乔眠脸上一黑,叫叫叫,叫你……二大爷。
“哎,我听得见,不用这么大声。”江凡只觉得好笑。
男子被高大的下人提溜着丢到地上,可是又动弹不得,只能破口大骂,声音尖锐刺耳。
乔眠怒,欲上前动手,江凡拦住,不知又从哪儿摸出两根银针,慢慢悠悠的戳进男子的脖颈处,他不得动弹,想要挣扎却还是消失了声音。
江凡满意的点头微笑,“早让你安静了,真不听话。”
接着回到乔眠身边,见一众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禁挑了眉。卫斯又是惊讶又是疑惑,迟疑着问:“这是金针封穴?”
江凡皱眉想了想,她用的是不锈钢针,于是摇头。
卫斯舒了一口气,却半信半疑的,“先生不通武,是怎么只凭一根针封住此人穴道的?”
“这是我江氏医术不传之秘,卫庄主要想知道,要付出的代价可不小。”江凡道,“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今日也乏了,先回屋歇息了。”
乔眠好笑的看她,这又是哪儿来的江氏……
江凡回了一个嘚瑟的笑容。
卫斯也只得作罢,“江先生先去歇息吧,这个小贼就交给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