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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锋芒初露

之前李云筝和乔眠两人闲聊时,说到江凡这两天的表现,回想起了这两天的跌宕起伏,然后惊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儿。

从最开始,江凡把两人从深潭中救起,又毫不犹豫的废了许多珍贵稀有的药来救乔眠,下山后也因为担心乔眠的伤势而没有离开,即便不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留下来的,她对待两个男生确实有足够的尊重爱护,眼中从不带邪意贪婪,怎么看怎么高大正直,并且是个非常温柔细心的人。

再后来在客栈里,三人身上都没钱,即便李云筝把他随身带的玉当掉,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清水镇,也是定然是有许多的不方便,江凡机智的用医治章豪的契机,不交易财物,只是求章豪办些简单的事情,从这儿,更能看出江凡处事面面俱到的特质。

这么一个才智兼备又相貌不俗的女子,能够如此无条件的照顾他们两兄弟,为财,他们没有,为色,更不像——这就只有一个解释了,江凡是个品德高尚的人——两个刚从帝都政治风云险恶中脱身的男孩相视一笑,觉得品德高尚这个词是个笑话。

李云筝意识到江凡是个脾气好极了的女人,没什么大女子主义,于是肆意嘲笑道:“你你居然这么怂,竟然就喊他哥哥了。”

乔眠皱着鼻子哼哼了一声,撇过头不看两人。

江凡不禁老脸大红,埋头啃饭不再言语,忍了好一会儿,终于抛下饭碗,在小公子放肆的笑声中拿着药材逃开了。

乔眠趴在饭碗里笑得直吸凉气,却仍然不可避免的牵扯到身上的伤口。

江凡回房后将药摆弄了一番,最后还是受不了李云筝源源不绝的笑声,扔给他一百两,让他滚出去,“你出去,你出去给我买些东西。”

“买……买什么?”李云筝笑的有些缓不过来,抽着气回答道。

“随便,随便买些什么东西,反正就你们平时打发时间的小东西就行,还有日常用品。”江凡一路推着李云筝出去。

李云筝挣扎道:“凡姐姐,你倒是让我先吃完饭啊。”

“出去吃吧,出去吃,走吧你,我都没法专心制药了。”江凡极为无奈的推他出去,把院门关上,正松了一口气,往房里走,头顶上又传来李云筝嚣张的笑声,转身抬头一看,那臭小子正站在墙头,望着自己正乐不可支。

江凡扁嘴委屈,看了他半晌,哇的一声大哭着跑到乔眠身旁,李小公子嗤笑,倒下了墙头消失不见。

江凡跟乔眠告状,“你看看那臭小子,仗着有武功欺负人。”

乔眠把脸从饭碗里抬起来,笑得满眼泪花,“他还只是个孩子。”

好吧,他还是个孩子,在这个时空,他除了是个孩子,还是个性别不太一样的“小公主”,是放在手心疼的男孩子,自己这种糙娘们应该要把小公举伺候好。江凡叹气道,“好大的一坨熊孩子……”

江凡对着心情颇好的乔眠无奈的摇头叹气,只觉得心身俱疲。

看乔眠已经快吃完饭了,江凡给他煎了一贴药,伺候大爷喝下,再送他去午睡。接着迅速的跑一趟客栈里,检查了下陈富的状况,叮嘱小二该如何照顾她。

接着,江凡就开始研制给乔眠的药,之前给他上的药很不错,强效愈合伤口的同时,还能够有效抑制伤口炎症状况——乔眠身体底子特别弱,天生寒凉。这种时候,哪怕只是简单的伤风感冒都能要了乔眠的半条命。

只是她匆忙之下做出来的伤药,药效肯定没有以前在精密科技下制造出来药剂好,为了应付有可能会出现的并发症,她需要准备更多的药。

弄好了乔眠要用的药,再就是陈老板的药,给她用的药是急救丸,是让她再一次发生类似今天这种紧急情况以后才吃的药,自然不能做成普通的药丸,要做到入口湿水即融不容易,江凡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药材提炼出来,按比例配好,配蜜炼蜜,炼成小丸子,天色都已经暗下来的时候才弄好。

乔眠早早便醒了,躺在摇椅上,呆看着江凡忙碌:“终于弄好了?”

江凡捧着几个小木盒瘫坐在桌子边灌了两口茶,乔眠笑问:“为什么不找个人帮忙干一些不用你亲自做的活呢?”

“下回,下回我一定雇一个人来帮忙。”江凡叹气,松松酸疼的手臂,“小筝怎么还没回来啊?”

江凡朝门口张望了下,有些担心,“我要去送药,你能一个人待一会儿吗?”

乔眠摆手,眼睛又闭上了,“天快黑了,他会回来的,我自己一个人没问题,你去吧。”

于是江凡急匆匆的去了,只是心里头还挂念着李云筝和乔眠二人,没有与陈氏母子多说话,确认了陈富的状况没问题后,急匆匆的叮嘱了该怎么注意身体,药要怎么用,什么时候再来复诊,便急急忙忙的走了。这让陈富有些目瞪口呆的,几次想说话都说不了,

章豪看准了江凡经过后堂时,一把把人抓了过来,“江先生。”

她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章豪看看四周,凑到江凡耳边低声说:“是先生昨晚托我办的事。三水现在都快把你当神医来崇拜了,我故意在客栈人多的时候和三水谈论你,声音不小,再加上早上的一露脸,现在镇上应该都传开你的传闻了,我估摸着很快就该有人来请你出诊了。”

江凡微笑,“那么这事儿就劳章姨多多费心了,交由您处理便是,当江某在您这儿开一个临时医馆,章姨您就是这个医馆的负责人。现在院子里面就剩下阿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先回去了啊。”

章豪来不及阻拦,只能傻眼的看着江凡快步离去,“这算什么,甩手掌柜?”

不过章豪转念一想,又深觉江凡的超然脱俗,想必若不是因着乔公子伤重情况紧急,她才不会特意去传自己的医术有多好呢。

江凡着急的回了院子,李云筝果然还没有回来,眼看着天色将暗,乔眠还孤零零的待在廊下,江凡上前去,把他扶进了室内,然后去给他熬药,一边唤来了小二刘三水,点了几道菜当晚饭。

李云筝大概是玩嗨了,江凡和乔眠都吃完了晚饭他才回来,后头还跟着两个抱着一大堆东西的小二姐。

江凡正色,问,“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李云筝很不雅的耸了耸肩,指了指两个小二身上的东西,“我挑了一些杂说趣谈的书,花了不少时间,还有文房四宝,琴笛萧瑟,花了不少时间。”

李云筝李小公子,景陵城这一代的富贵少年们谁不知道,典型的游手好闲无德无才的官二代,琴棋书画全都不懂,更不爱看书,乐理也不通,他今天挑了一天的乐器,书,还买了名贵的棋和笔墨纸砚,可不就是给乔眠挑的吗?

乔眠本来还担心的不行,这也不得不消了气,于是抿了抿嘴,拦住江凡还要教训的话,淡淡的说:“下次早些回来,江凡担心的快把房子拆了。”

江凡诧异,指着乔眠,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明明是你小子担心得饭都吃不下,居然说我!

乔眠抬起没受伤的左臂,反指江凡,赤裸裸的嘲笑道:“你看,气的都哆嗦了。”

李小公子也不知道该不该笑,抿了抿唇角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于是只能让江凡受委屈了,乔眠安抚的拍了拍她哆嗦着指着自己的手,“这些东西都是他买给我的,就别教训他了,跟他说一次就行了,他以后不会在这样了。”

江凡那叫一个欲哭无泪啊,明明是他自己生气来着,方才还一直叫嚣着要把李小筝收拾一顿,怎么这一转脸反而是一直很淡定的自己成了那生气的人?乔眠,你长得好看就可以颠倒是非了吗?江凡心中是满满的疑问——

“乔公子,请问这些东西……”两个小二在一旁等的心都碎了。

“哦哦,这样,在放那边榻上,小心点放。”

*

第二天一早,江凡与三水上街,午饭前回来,被章豪派在客栈门口候着的人逮住了,那小二急哄哄的说:“掌柜的有麻烦了,我们清水镇镇长来了,领着她的老父亲,老人家人老了,身上难免有不舒服的地方,最是不好医治的了,可镇长逼着老板非要先生您出来给老人治病。”

小二便引路边低声给江凡说着情况,“掌柜的早上已经推脱了一些人了,若非拗不过这无理取闹的镇长,老板才不会随意的麻烦江先生您呢。”

想必是欲擒故纵,江凡轻轻扯了个笑容,不甚在意的样子。

不过这章豪还真能折腾,还是去看看吧,江凡把东西交给了三水,“把东西送到院子里,我估摸着没这么快回去,带话给两位公子,让他们吃饭,别等我了。”

“晓得了,先生。”三水应下。

小二只把人引到包间,“江先生,就在里面,请进。”

“知道了,你去吧。”江凡推开门进去,就发现里面站着好些人,门口站着两个护卫,桌上一个年轻人,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儿,一个中年女人,一个老伯伯,再一个就是装作一脸紧张的老狐狸章豪,章豪迎面凑了过来,抱拳给江凡致歉,“江先生,真是对不住,又惊扰您了。”

“不打紧。”江凡拉着她站好,朝众人行一礼,“在下江凡,请问这位老者可是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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