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落羽和萧蕊两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只是萧蕊身后还背着一只竹篓,两人骑马便出了燕云关。
“这座山上一定有我想要的材料。”萧蕊在马上远远伸手一指。
“吁。。。”君落羽将马缰缠在树上,跟在萧蕊身后往前走去。
君落羽到现在想想还是感觉很有趣,当刘仁风、向阳一行回来的时候,面对身受重伤的任子吟,君落羽着实吓了一跳,那一刻他不否认自己的心跳比平时快了一拍。就连眼前这个皮肤白皙的公子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也不曾留意,直到向阳汇报了一路上所发生的情况,君落羽才怀着狐疑的眼神看向萧蕊,最终下令刘仁风、向阳坚守燕云关,而自己则和眼前这个性格执拗的公子一起出来采药。
“把竹篓给我。”君落羽不愠不怒地开口。
“干嘛?”萧蕊没好气道。
“你在这里等我,我采完药立马下来。”君落羽自是希望不要带上这个细皮嫩肉的累赘。
“你认识吗?”萧蕊毫不客气的回敬。
最后两人商量了一番,一起上山。经过雨水滋润,山顶的花草树木格外茂盛,一株株一朵朵争相生长,为君落羽、萧蕊的采药着实耽搁了不少时间。
眼看雨势不减,天空愈加的阴沉,“还少一株草药。”萧蕊用手翻看着竹篓中的药,确认之后对身旁一脸着急的君落羽说。
“什么药?长什么样子?”,“勿忘我。”
“勿忘我?”饶是君落羽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古怪的药名。
“勿忘我,枝茎永远只有三片叶子,它一生会生长三次,当第三次叶子枯萎凋谢,此药便死了。它一年四季不败,中心有一朵至死方枯的小花,有一句话是专门为它而写:三生三世,花开不败,勿忘我。此药只长于山崖陡壁险峰杂石间隙之中,而我们要的正是第三次长出叶子的勿忘我。”萧蕊就像一位耐心的老师,为君落羽细心讲解。
“第三次的药效当是巅峰时期吧,可是怎么才能知道这叶子是第三次生长呢?”君落羽嘴上说着,脑子里却在想着刚才采药时,在山崖边不小心看到的那株草,也是三片叶子一朵花的模样。
“你来看,那株草是不是勿忘我。”君落羽探着身子伸手示意。
萧蕊将斗笠压低,极目远眺,过了一会儿欣喜的说,“应该是,就是不知道是第几次生长的叶子。”
“我下去把它采上来。”君落羽跃跃欲试。
“你知道怎么采摘吗?必须带泥土连根拔起,否则一离开泥土此药就会枯萎。”萧蕊一本正经。
“这。。。”就在君落羽犹豫不决之际,萧蕊已经双手抓着凹凸的石头,一步一回头的踩着崖石下去了。
萧蕊小心翼翼的靠近草药,待看的真切,“这就是勿忘我,而且是一株三生的勿忘我。”高兴地朝上面的君落羽喊道。
“小心点。”听到正是苦苦追寻的草药,君落羽心中开怀的同时还不忘出声提醒。
萧蕊伸手从竹篓里摸出一把小锄头,这可不就是从燕云关一个小孩手上借来的那把嘛,只是没有落脚点离得太远,萧蕊伸长了手臂才勉强够到,尽量小心的在草药周围松动土壤,等到差不多了,将锄头放入竹篓伸手去摘那草药,接连够了好几次才一把抓住,使劲一拔便带着泥土摘了下来。
“我摘到了,你快看,我摘到了。”萧蕊手舞足蹈的举起手给君落羽看草药。
君落羽从头到尾看得可谓跌宕起伏,见终于采到了也是喜不自禁,只是这张略沾染泥土的脸是那么清秀,笑起来还有酒窝,细看眼睫毛上还有颗颗细小的水珠。
“啊。”萧蕊一只手抓着岩石,一只手将草药放入身后的竹篓,虽然雨已开始渐渐地小了起来,可是所有的力量放在一只手上,邂逅那雨后湿滑的石块,手一滑脚下重心一失便往后倒去。
君落羽用一个纵身一跃做出了回答,垂直向下的力很是不小,从君落羽右手抓着岩石,左手拉着萧蕊的手,咬着牙齿便可看出来。
“没事吧?”君落羽关心的问道,毕竟对方是因为自己才下去采药搞成这样。
“你。。。”萧蕊原以为这次必死无疑,不曾想这个初次见面的男子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来救自己。
“看看你周围有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君落羽抬头看去,这里离上面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而且,他分明感到手中的岩石微不可闻地动了一下。
“等一下。”萧蕊说着左脚向着旁侧伸去,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用手抓住一块岩石,将脚放在突出的岩石上。
“尽量依附在山岩上。”君落羽边说边竟慢慢的松开了拉着萧蕊的手。
君落羽一松手,萧蕊吓得立刻抓住岩石,整个身子紧贴着山岩,就像一只人形的大壁虎。
“你上去找根树藤放下来就好了。”其实彼此都很清楚应该怎样去做,或许是聪明人与聪明人之间的智慧,也可能是天然的默契吧。
君落羽低头看向这个初次相识的公子,仅犹豫了一会儿,便将手伸入衣内,等拿出来再看时手中已经多了数十枚铜板,左手运气,铜板仿佛一个个被注入了活力的小精灵,开始上下活跃的跳动,君落羽五指轻旋,一掌击出,数十枚铜板分化成各个方向敲击在岩石上,残壁断垣应声脱落。
君落羽轻轻滑落在萧蕊身旁,左手搂住对方的腰,还不等萧蕊说完你干嘛,君落羽双腿借力一蹬便朝上奔去,虽然之前已经用铜板划割了路径,但萧蕊还是很惧高,双手紧紧地搂着君落羽的脖子。
到了崖上,雨停了,萧蕊推了一把君落羽便与之保持距离。谁知君落羽突然欺身上前,“刺啦”一声就将萧蕊的胡子撕了下来,趁对方呲牙咧嘴之际,又将斗笠摘了,把约束头发的簪子取下。
没有了束缚的头发就像瀑布一样滑落,飘逸的在空中随风轻扬,“明眸皓齿,肤如凝脂,当真是一个美人儿。”
“你干什么?”萧蕊双手箍着头发,眼眸中有一团熊熊奔腾的火焰在燃烧。
君落羽慢慢移着脚步靠近,萧蕊慌张的倒退,此时眼睛中有的只是恐慌和无助,“嘭”依靠在树上没路了。
“你说我要干嘛?”君落羽戏虐的开口,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
“卑鄙无耻下流,你是个大混蛋。。。”萧蕊气的把自己生平所知道的所有骂人的词都蹦了出来。
如果说君落羽是一只老鹰,那么现在的萧蕊就是一只令人怜爱的小白兔。
萧蕊心中愤懑,外界都传言君落羽夜郎自大、目中无人等等不好的评价,自己却为何傻傻地要来燕云关以身试验呢,只怪自己太年轻了。
“你在干嘛?拿着。”君落羽将胡子、斗笠、簪子递给萧蕊,只是见后者愣愣的出神在发呆,只好伸手在其眼前晃了晃。
“啊?哦。”萧蕊如梦初醒。
“哈哈哈哈。。。”君落羽恶作剧般大笑,过了一会儿背对着正在乔装打扮的萧蕊,“我不管你姓甚名谁,来自何方或有着怎样的目的,倘若作出不利于我燕云关之事,我必诛之。”
“翻脸比翻书还快。”萧蕊在原地愣了会儿才轻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