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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前身的她和母亲

日转星移,不知不觉中,已入秋了。

路华年坐在自家阳台的摇椅上看着外面的一切事物,还是会觉得有那么多的不可思议。这段时间,她只是清楚了自己所在的城市。虽然和她那时差了三年,却还是在这个地方,离以前的家不过是城南与城北的差别而已,难怪自己那天会遇上了。

那天两人十指紧扣的出行,怕是她永远没有领会到的那种柔情吧。记得她想叫谭楚霖带她出行游玩,谭楚霖都是分分钟拒绝。她那时候听他的话,真以为是他的事业刚起步,不能传什么新闻呢。

当然,后来她知道了,不过是嫌弃她人老珠黄,出门怕丢他的脸。只是,这样害怕的谭楚霖还有装作深情的时候。别忘了,他是顶着好男人的旗号出名的。

“窈窈,你为什么申请换专业?”门外,妇人嚷嚷的声音进了。她这才刚进门,就接到老师打来的电话。

路华年应声转过头,看到来者对她微笑,“想学一下自己想学的东西。”她之前可是为了别人的梦想耽误了一生。

闫静本来拿好了一大套的说辞想说服路华年,只是听到这句话,她似乎就遗忘了。“你真的想学?”要是又是三分钟热度怎么办?她还能记得以前这女儿想学钢琴,非缠着她,她答应后还花大价钱请了个老师教她,三天不到,又想去学习架子鼓了……

路华年重重的点头,她做的事情确实经过了深思熟虑。

闫静见此,也就不去理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不是。

由于是半路出家,路华年的专业底子几乎没有,服装专业的老师需要她拿出满意的作品才能让她成功的转专业。路华年欣然同意,毕竟以前的这些技艺都是她自己琢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技艺,找个机会锻炼一下也好。

她沿着街路自西向东,寻找着能刺激她头脑的事物。秋日渐凉,路华年围了一个薄的围巾骑着一辆自行车就出门了。

路边的大树长得很大,仿佛都是年少模样,她不自觉的闭上眼,感受着风刮过耳边的舒畅的感觉。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阵喇叭声。

“小妹,要注意安全啊。”开着大卡车的大叔好心的提醒着。

路华年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对不起啊。”

“没事没事,注意安全就好。”司机大叔本来也没打算深究,也展出笑颜,露出一口带有黄斑的牙齿,满脸的沧桑感。不过,却一点儿不让人生厌。

路华年微笑点头致意,然后继续踩着她的小破车前行着。她路过一片草坪,路过一处公园,最后,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屋子前。

即使市中心建设的再好,偏远的地方还是存有那种旧式小土楼,他们立在这浮华的城市边缘,总有格格不入的感觉。

“小妹,你有什么事情吗?”小屋前一个老妇人看着路华年站在那儿不动,以为是来此游玩的客人迷了路,“市中心离这里很远的。”

路华年将目光投向那个妇人,不由自主的开口:“变化还真大!”

听着路华年的话妇人眉间蹙起,这话说的什么意思?“小妹,你在说什么?”

路华年摇了摇头,问道:“大姐,我只是口渴了,你家有没有水啊。”

“有,有。”妇人闻言马上应答,“你先来屋里坐会儿吧。”

路华年也不拒绝,就跟着那妇人进了门。屋内很黑,即使点了灯都没感觉亮多少。妇人将她领到木桌前让她坐下。

路华年四处张望了一下,看着室内的摆设,和十五年前相差并不大,油然而生的幸福感一点点浮现。突然,她的眼扫到了大堂中央摆设的那两张大的照片,整个人震惊了。

“小妹,给你。”妇人端着一碗水放在路华年面前,却见她不动,顺着她的视线看却是明白了。“很美吧。”

“恩?”路华年不解。

妇人看着堂前的两张照片目光不自觉的变的柔和,她慢声解释道:“左边是前屋主的照片,右边是她女儿的照片,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吧。可惜,两个人都不在了。”

“不在了……”她喃喃着,心里偶有丢失的魂魄。不为别的,这照片上的两个人她认识,前身的她和母亲。

妇人以为她也是可惜,话一说就停不下来了。“我是十一年前遇到前屋主的,听说她是个单身母亲,也听说她的女儿跟别的男人跑了。当时的她已经癌症晚期,一直拿着女儿的照片说故事给我们听。在死前就将这屋子托给我了,让我等到她的女儿回来,将她要给她女儿的东西交出去。可是,我没有等到她的女儿,我等到了她女儿的死讯……”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妇人说完已是泪眼婆娑,路华年在一边也湿了眼眶。对不起,对不起……她在心底不停的说着。当时母亲病危的时候她一直没有在身边,连死讯也是过了好几个月才收到。

记得当时她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三天三夜,没有人管顾她的死活。第四天,她的公公婆婆确实来找她了,却是在埋怨她这三天不见了,没有给他们烧饭洗衣服。

她说:“我的妈妈死了……”

当时的公婆先是一惊,在她以为会怜惜她的时候,却感觉她晦气似的,“有你这样的女儿能不气死吗?你先出去几年,别把这霉运带给楚霖。”

她震惊了,看到的却是公婆的背影。她知道,谭楚霖的父母看不起她,感觉她没有文化,可他们也想过她究竟是为了谁而放弃自己的学业。后来,她打电话跟谭楚霖说,却一直对着语音信箱,“喂,楚霖,你的工作什么时候结束。”

“楚霖……”

她当时一连串的留了很多条,隔天,她确实受到了谭楚霖的电话,但那内容却不是自己想要的:“你这样发给我我很困扰的,我还要工作。”

她在那次之后确实没有再叨扰过他了,心意也转凉,她其实有想过离开的。只是,在谭楚霖说要跟她一起上节目的时候,她又同意了,因为,在摄像机前他们过得好似真的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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