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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朴素素

这时一个微微有些发涩但带些威严的女声从草屋后传出:“仇师叔看来是没有好好教你如何尊重长辈。”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道姑,面容姣好,身段窈窕,用一条黄色绦带把乌发盘成了一个发髻,髻中插有一根桃木簪。身着杏黄道袍,手持一把白色拂尘,颇有道骨仙风。

她身后还跟有几个带着带鹤和带鹰的少男少女,其中有一个擎着金雕的少年正是陈让。

陈让指着绿衣少年,笑道:“早听说驭兽宗有个鼠辈少主,除了能驱使最低级的灰地鼠,什么灵兽契约都不会签,原来就是你啊!鼠辈仇天!哈哈!”

道姑看了一眼陈让,转而对着仇天说道:“你且回去告诉仇师叔,胡前辈和我灵鹤门前任传功长老有旧,现在我灵鹤门门主要寻胡前辈去门中叙旧,仇师叔如要找人,随时来我灵鹤门便是!”

仇天冷笑一声:“都说你朴素素是灵人期中无敌手,我今天就好好领教下!”说罢右手长笛当做剑一般,直刺向朴素素心间。朴素素侧身一闪,如同风中杨柳一般,躲过这一刺,又借力回来,一把浮尘银丝散开,扫到仇天的长笛之上。

陈让一旁说道:“师傅,让徒儿来助你!”

朴素素用浮尘抵住玉笛笑道:“为师替仇师兄管教儿子,你们莫要插手。传了出去外人还以为为师携众欺负一个晚辈。”

两人一来二去,好似对对方的招数都非常熟悉,如同门派对练里同门师兄弟拆招喂招一般。然这两人看似轻松,实则凶险万分。

话说仇天已与朴素素过了百招,并未占到便宜,反而越来越吃力。他心知这是因为灵鹤门修炼的是人体大穴,虽然朴素素与自己同是灵人境界,但她内息更持久,比拼这块,这不是自己的长处。自己必须借助御兽的力量才能扭转局面,想到这里,他一个毒蛇吐信,玉笛往朴素素的纤纤手腕点去。果然朴素素如他料定一样,用了一式借花献佛,整个身体后退出去,躲开了这一击。仇天乘着招数未老,把玉笛收回,轻轻向后一跃。

随即将玉笛竖起放在唇边,把气息运转身上开启的所有穴道,吹了起来。众人都看的出他在用力地吹奏,可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白玉京不禁想,莫非这玉笛竟是哑的。

然而灰地鼠群的反应和人就不一样了,随着仇天的吹奏,它们的眼睛变的通红,全身毫毛立起,纷纷露出尖牙。

朴素素见状,扬天长啸一声,这啸声开始时并不大,宛如少女耳边轻语,慢慢地拔高,婉转入云霄。随着她的啸声,一只硕大的白鹤飞来。这白鹤头顶一团鲜红,鹤颈处挂了一个长生金锁,写了大大的“同春”两字,一身白羽如同银铸,没有一丝杂色,一双长长的红腿宛如红铜所造。

白玉京心想,这同春应该是指“鹤鹿同春”,元都帝国的百姓经常用“鹤鹿同春”来恭贺老人长寿,据说鹤能活到千岁,也不知真假。这鹤王已经活了千年吗。

这鹤被唤来的同时,仇天的鼠群已经发动了全面的进攻,好在他的目标是朴素素,所以村民并未受到波及。

灰地鼠群按照某种阵型有组织的排列起来,一层顶起另一层,最前的一波被后面的顶起,如同弹珠一般,高高地弹射出去,张着利齿就招呼了过去。

这灰地鼠弹跳的方位极有讲究,稳稳地封锁住了朴素素四周的空间。朴素素身形变幻,宛若跳着奇怪的舞蹈,躲避过鼠群的弹跳攻击,但很明显她的动作越来越迟缓。

被她躲过的灰地鼠并没有消失,相反它们落到了离朴素素最近的地方,又一次发起了进攻,让她的躲避范围越来越小。这时鹤王已经到前,双翅掀起狂风,吹倒了不少灰地鼠,但又有更多的被驱使前来。

包括陈让在内的几名弟子这时也并没有旁观,开始驱动灵禽帮助自己的师傅抵御鼠群,即便如此,鼠群随着仇天的吹奏也越来越凶猛,而且还有四处野外的黄鼠黑鼠也都被召唤到来,加入了鼠群的行列。

白玉京看到陈让这边显然落于下风,拿着手中的火把朝身边的鼠群点去,鼠群虽然经过狂化,但是畏火的天性深入骨髓,一见火把到前还是会自然的退让。偶尔有几只不知死活的冲上来,都被点成了一团火球,白玉京很快接近了草屋门口。

这时草屋的门口微微打开,白玉京被一股力量他拽近屋内。

屋里端坐着一位老人,国字脸上长有两道长长的寿眉,虽然身体因为年老显得有些干瘦,但仍然看的出老人年轻时非常魁梧。这不是白玉京口中的胡爷爷又是谁。

白玉京正是被他用一招擒鹤手抓到面前。胡爷爷此刻背对门口,面前放有一个火盆,他双手合十后再次扬起,火盆中就飞射出近百道火符。火符速度甚快,那些灰地鼠根本躲闪不及,被烧成个个火球,掉在地上一滚又引燃了周边一堆同类。

白玉京看着胡爷爷,他的眼神和以往一样和蔼,只是神色颇为疲惫,而且身体上却有多处光点亮起。

白玉京刚要讲话,胡爷爷摆手阻住他,同时手指沾着黑灰在地上写了两个字:“记住”然后又擦去。

白玉京向胡爷爷看去,发现他身上的光点全部灭去,然后由百汇穴亮起,接着是印堂穴,然后是鱼腰穴,接着躯干和四肢的一些穴位也一个个亮了起来,组成了一个动物的图形,虎!接着光点又全部灭掉,再次从脚部涌泉穴亮起,经过太溪穴,走昆仑穴,过三阴交,穴位一个个亮起,直至头顶百会穴,又组成一个动物的形象,蛇!这些光点不断变换着形象。

这些形象之间幻灭极快,好在白玉京从小和胡爷爷亲近,耳濡目染了许多,对穴位和各种动物图形都非常的熟悉。记起来也不是很困难。

也记不清到底变换了几次,最终停了下来,胡爷爷再看向白玉京,白玉京点点头表示都记下了。胡爷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时他开始不断地驱动火盆内燃烧的火符,火盆里的火越来越小,道道火光都飞出门外。

门外的鼠群已经被鹤王驱赶了大半,此刻被鼠群包围护住的仇天,握笛子的手微微颤抖,吹地满脸通红。

朴素素减少了许多压力,变得从容起来。突然她举起玉手,啪的一下,如葱细长的两指夹住了一张火符。心生疑惑,火符的数量变多,但却失了准头,本应扑向灰地鼠的,怎么误伤到她这里了,而且这力度也小了太多。

“屋里的人!你怎么敌我不分啊!这符打黑了小爷我的脸!当心点燃你自个的草屋!”陈让嚷嚷着,手里摸着被火符熏黑的脸!

的确这些火符上面附带的火焰都少了许多,有块火符刚飞出火盆就灭了火焰掉在了白玉京的面前,白玉京看了过去这火符颇有些奇怪,上面还有些图文看着眼熟。这不是爷爷的那本大黑书吗!

但即便如此,仇天的鼠群已经被冲的七零八落,攻击力减弱了许多。

仇天这时一曲吹罢,已是体力不济,眼见自己不敌,当下换上了一幅讨好的面孔,对着草屋内喊道:“胡老前辈,您老人家是我驭兽宗的风云人物,当年我爹仇败他老人家还是核心弟子时,也曾经仰望过您的风姿,可否随我回到宗里?我爹爹定会以大长老之礼相待!”

“这鼠辈没甚真本事,拍马却是一流!”陈让小声说了一句。

这时草屋门无风自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把灵兽放去别处,你们全都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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