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原本秀气的柳叶眉此刻却紧紧拧住,任凭秦振北怎么抚都无法抚平,而她的额上汗珠滚滚,似是痛苦极了。小巧的嘴巴只微微一张一合,原是在喃喃道:“妈妈,带我回家…带我回家…”
秦振北心下一紧,连忙抓住她的手:“安歌,你听着,这里就是你的家。”
安歌不由自主地抓紧了他的手,在梦中,她以为自己握住了妈妈的手,那样心安。她的眉头终是恢复平坦,而唇角也染上了一丝幸福的笑。秦振北看着这样的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早已经痴了。
秦老太太和秦韵浓进来时,见到的便是秦振北深情凝望安歌的模样。
“三…”秦韵浓正要开口,却被秦老太太给阻止了,她立即将秦韵浓带出房外,笑得意味深长,“莫要打扰了他们。”
秦韵浓不解:“可是奶奶,您没瞧见三哥正在占安歌便宜么?”
毓秀在一旁笑道:“四小姐这是不懂咱们老太太的意思呢。这表小姐呀,迟早都是咱们秦家的人,如今不过就是牵牵小手罢了,又有何妨呢?”
秦韵浓瞪大了眸子:“可是我瞧这不过就是三哥一厢情愿罢了,安歌躲着三哥都来不及呢!”
秦老太太道:“安儿她年纪还小,哪里知道这些?等再过两年,她懂事了,总归会接纳你三哥的。你三哥虽贪玩了些,但模样好,心肠也好,凭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呢?再者说了,这么多年以来,你三哥风流惯了,你何曾见过他对谁这般上心的?这是缘分到了,咱们可得全力帮忙才是。”
秦韵浓听着觉得有道理,便应了下来,又道:“可若是三哥非得强迫人家,我可不会为虎作伥。”
秦老太太笑着摇摇头:“你这丫头,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若你三哥强来,不说别的,奶奶会任由他胡来吗?咱们不过就是在该帮之时伸出援手助你三哥一臂之力罢了!”她忽而又叹道,“你姑姑去的早,安儿一个人,孤苦无依的,若是让她嫁了旁人,奶奶也放不下这个心。唯有把她留在家里,奶奶才能心安啊!”
秦韵浓忍不住也红了眼眶:“奶奶的意思,四儿明白了。”
秦老太太想了想,又道:“这事莫要让安儿的奶妈知晓了,她是个忠仆,若是让她看见了,只怕会多生事端。就让老三好好照顾安儿吧。”
经过医生的诊治,又注射了一针,睡了几个时辰以后,安歌才在半夜时悠悠转醒。她发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忙望向床边,却见秦振北此刻正撑着脸,睡着了。她吓得立刻抽回手,整个人也往远离秦振北的方向缩了一些。
她的手抽离的瞬间,秦振北也醒了过来。见她醒来,他憔悴的脸上满是惊喜的笑:“你醒了!怎么样,还难受么?”他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摸安歌的额头,可她却如躲瘟疫那般慌忙躲开了,一双澄澈的眼眸中满是惊恐,“你出去。”
秦振北一愣,旋即无奈轻笑:“好妹妹,你怎么把哥哥的好心给当作驴肝肺了呢?”
安歌紧抿嘴唇,防贼似的防着他。眼圈渐渐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秦振北忙道:“好好好,你可别哭。我生平最怕女人哭了!哭起来没完没了,简直不让人活。”他起身替她倒了一杯温水,合着药一并放在她的床头,“你先把这药吃了,我再出去。”
安歌仍旧防范性得瞪着他,没有移动分毫。
秦振北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妥协:“得,我这就出去,行了吧?”他只好往门外走,走到门口,又转身提醒,“记得吃药。若让我知道你没吃,我可不会饶了你。”他故意戏弄了她一句,才开门走了出去。
待秦振北出去以后,安歌整个人才像卸了重担那般软在床上,眼泪也跟着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