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默默落了一下午的眼泪。加上心中苦闷难耐,到了晚间,便发起了高烧。可秦振北仍旧没来看她,也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
接连好几日,秦振北都不曾出现。安歌心里郁结难解,一病下来反反复复,直折腾了半个月,方能下床走动。
她首先去看了秦老太太。秦老太太见她整个人憔悴了不少,难免心疼:“傻孩子,你这又是何苦?”
安歌用热毛巾替她擦着双手,原本还能忍着,被她这么一问,那眼泪便止不住掉了下来,哭得微微颤抖。
秦老太太亦落了泪:“冤孽,真是冤孽啊…”
“对不起,外祖母,我不该惹您跟我一起伤心的。”安歌一把抹去泪水,勉强挤出一抹笑来,“您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粥吃,好不好?”未等秦老太太回答,她便起身走了出去。
可她刚走到厨房外,便听到两名丫鬟在里头窃窃私语:“三少爷也真是够狠心的,他从前是那样喜欢表小姐,宁可挨大帅一枪也不肯放她离开。如今得到了,便又不懂得珍惜了。近来日日去寻那许小姐,连表小姐病了也不问一声。”
“可不是?这男人变起心来,真真是连半点旧情都不顾的。表小姐可真是可怜,本就无依无靠,如今又被三少爷弃了,真不知她下半辈子该如何过才好。”
旁的话安歌是听不太清楚的,她只清清楚楚地听到那句,他近来日日去寻那许小姐…难道从前那些情真意切都是假的么?倘若那都是他演的一场场戏,那她果真是输得心服口服了。这辈子,她终究只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爱时强占,弃时不理,撇得干干净净。
其实想来也是她自己作践自己,从前放着他的千万般好于不顾,如今等他变心了,非要再回来招惹他,只将满腔真情任人践踏,落得如今这般凄凉下场。
安歌越想越后悔,越想越悲凉,一时愁思千万直冲心头,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醒来时,不知是何时辰,只是床头灯亮着,大概又是晚上了。安歌木然地睁着一双眼睛,呆呆得看着窗户的方向,想着前尘往事,悲苦之下,眼泪便又流了出来。
晚些时候,暗香端了一碗粥进来。见她又在落泪,忙劝道:“小姐,你可别再哭了。再这么哭下去,身子都要哭坏了。”
安歌却听不进任何话语,仍旧一个劲儿地落泪。
暗香忍着眼泪:“医生说你是忧思过度,才会病了这样久。你可得把心放开了,否则这病即便是好了,只怕也是要落下病根的。我扶你起来喝点粥吧,填饱了肚子好吃药啊。”见安歌不应,暗香又劝道,“暗香斗胆说句难听的,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折磨成如今这副模样,又有哪里值得呢?而况即便是为了远在异国他乡的小少爷,表小姐你也要好好爱惜自己才行啊。”
安歌这才稍稍缓过神来,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眸终是有了一丝光亮。
伺候着安歌喝了粥,吃了药,又服侍她睡下以后,暗香这才退了出来。而门外,秦振北已站了许久。她见到他,轻声唤道:“少爷。”
秦振北亦小声问:“她都吃了么?”
暗香点点头:“小姐原本是不吃的,我便按照您的指示,搬出了小少爷,小姐果然是吃了。”她稍稍迟疑了下,还是忍不住问,“少爷心里明明有小姐,却为何要…”
秦振北打断道:“好好照顾她,其他的话,一句都不要多说。”他看着紧闭的房门,脸上的表情虽然平淡,可眼中分明浸满了不舍。
暗香也不敢多问,只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