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院的晚香玉都已经落尽了,原是凉秋正悄悄降临到了人间。这一日,秋雨微凉,安歌站在窗前,看着那满院残花,想着已经许久不见的赵添阳,一时愁上心头,便又忍不住落了泪。泪眼朦胧中,却忽然瞧见秦家的一部汽车正缓缓驶进大门,当车子停下时,下来一名蓝衣少女,仔细一看,竟是秦韵浓。安歌一时喜上心头,忙擦干了眼泪,趁着秦韵浓还未上楼,快速换了件干净的衣裳。日日关在房间里,总是穿着睡衣,许久未穿的旗袍,此刻穿上身,竟比从前松了许多。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原本还算圆润的脸蛋如今竟消瘦得不成样,若是赵添阳见了…想到此,她又不由苦涩地笑了笑,哪里还有相见的时候呢?这辈子,她终究还是负了他。
她刚换好衣裳,秦韵浓便走了进来,见到安歌,她一下子没忍住,便哭了出来:“那赵添阳和奶妈日日来我们家寻你,说是没了你的消息。家里派了许多人出去找,却仍是一无所获,奶奶都已经急出病来了!若不是昨儿个韩副官偷偷跑来告诉我,我们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竟然会在三哥这里。是不是三哥他仍旧不死心,所以把你给抓来的?”
安歌心下酸涩,眼泪也是止不住。她轻轻摇了摇头,哽咽道:“不是他把我抓来,是我自愿来的。”
秦韵浓并不相信:“我可没忘记,那时候,你是拼了命地要逃离他身边,好不容易成功了,又怎么可能会自愿回去?你是不是在替三哥掩饰?安歌,你没必要这样的,你跟我说实话,我写信去告诉父亲,他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真得没有。”安歌黯然垂首,“是因为赵添阳出了事,我没有法子,只好来求他了…”
“你疯了?三哥的性格我是再了解不过了,他怎么可能会去救他的情敌!”秦韵浓瞪大了眸子,“安歌,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答应他什么条件了?”
安歌瞬间便哭到不能自制:“四姐,你不要再问了…”
秦韵浓大概已经猜到了几分,一时怒上心头:“我去找他问清楚!”
秦振北早已知道秦韵浓的到来,所以此刻已在书房里等着她来质问。
果然,秦韵浓是带着一身火气冲进来的:“三哥,你到底对安歌做了什么?”
秦振北颇为无奈地看着她:“这都快两个月不见了,我原以为你是想着我,所以过来看看我,想不到,一来就发这样大的脾气。”
“你不要转移话题!”秦韵浓怒火难消,声音便又大了几分,“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强迫了安歌?”
秦振北一脸无辜:“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如何能够强迫她?是她自己送上门来,哭着求我救她的心上人,毕竟兄妹一场,我总不能狠心见死不救吧?”
秦韵浓恍然大悟,更是气得牙痒痒:“所以…所以你便趁机强迫了她,对不对!秦振北,你,你怎么会如此卑鄙无耻!”
秦振北并不生气,只淡笑道:“我好不容易救出了赵添阳,没落得半点好处,如今竟还成了卑鄙无耻之徒了?四妹,你这话说出来,着实让三哥伤心。”
“你!”他越是这般云淡风轻,秦韵浓就越是火不打一处来,“我不管别的,我要你马上放了安歌!否则,我马上告诉父亲去,让他打死你算数!”
秦振北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幽幽道:“我从未囚禁她,何谈‘放了’二字?”
秦韵浓道:“好,既然如此,那我现在便带安歌走,你若是拦着,便说明你说谎!”
“请随意。”秦振北笑着指了指门口。
秦韵浓恨恨地跺了跺脚,迅速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