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时间飞逝,距离那晚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失去心爱姑娘的肖诚,不再那么欢乐,变得日渐消沉。第一次月考,肖诚考得很好,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剩下不断的学习了,班主任也没有处罚他,反而在班会时狠狠的夸奖了他一次,但是对于此时的肖诚而言,这一切都不重要。
肖诚很倔强,从那天晚上开始,再也没有去见过她,没有像其他人失恋时痛哭流涕,死缠烂打的去挽回,他没有,他有些他自己的骄傲,不容许他如此的没有尊严。高一期末很快就到来了,随之将要来的是文理分科。理科较好的肖诚出乎老师意料的选择了文科,班主任为了这件事愁的脸泛油光,。多次劝说无效的班主任,只能放任肖诚去了文科班。至于肖诚为什么选择文科班,韩兴一直以为是因为诗怡的原因,打击太大,想不开了。其实肖诚面对他们的猜测,也懒得解释,其实他只是单纯的想学习美术,但是如果选择理科,那么对上课影响就太大了,所以选择了文科,再加上肖诚很喜欢地理,所以在老师和家人的反对声中,肖诚去了文科班。
文理分科也是下学期的事情,期末考试将要来临,肖诚开始玩命的复习,刷题,复习,刷题,,,每天就这样不断重复,因为分班是要根据这次期末成绩的,所以由不得马虎。
很快期末结束了,肖诚的努力也没有白费,顺利的进入了9班,而9班是文科班的第一个班级,自然也是最好的。寒假也来了,打包回家的肖诚,每天晚上吃完饭都会在自家后院,坐在小板凳上,望着星空,发呆,脑子里什么也没想,单纯发呆。老妈看见肖诚总是这样子,就明白自己儿子长大了,有心事了。聪明的老妈并没有直接去询问儿子,她明白男孩子在感情这方面就比较马虎,更何况一向没心没肺的儿子。寒假的生活是很丰富多彩的,当然今年对于今年的肖诚而言不是这样。中国的新年对于中国人而言是特别重要的,尤其是风气还不是太开放的西部农村而言。
过年的农村一改往日里寂静的样子,在外面打工的年轻人也陆陆续续的回家过年了。肖诚家所在村庄叫“石鱼村”,这个名字的由来,肖诚是不知道的,但是也有自己的见解,虽然小村庄旁边有一条涓涓小河,但是村里的人从来没有人从事捕鱼这门工作。改革开放的春风也在前几年吹到了这个偏远的小村庄,年轻人不再在地里刨食,转而成群结伴的去了广东之类的沿海这些年来也算是转了一些钱,村里的老式泥土砖瓦房都变成了二层的小楼。田地也因为长期没有人耕种,长满了蓬蒿和被称之为“沾沾草”的未名草类,牛儿也是嫌弃这类草的,所以长得格外茂盛,后来被一家养殖公司将土地全部承包了,我家真正成为没有立锥之地的农民。老妈在院子附近种了一点蔬菜,说是自己种的,吃着放心。肖诚的爸妈没有像同村的人一样出去打工,就他老妈的话来说,是不放心将肖诚和他姐姐肖茜寄宿在外婆家,因为外公脾气很不好,担心打孩子,虽然小时候肖诚没少被老妈打。
大年三十,是要祭祖的,肖诚现在主要是要去拜祭“婆婆”(四川话中的奶奶),肖诚的婆婆去世得很早,肖诚对婆婆几乎没有印象,听老妈说婆婆这是在自己刚一岁的时候去世的,那时还不会走路的肖诚在婆婆去世前居然会走路了,等婆婆去世后,又不会了,因此老妈一直说这是他故意在婆婆面前这样做的,好让她安心离开。农村祭祖,尤其是还比较讲究传统的西部农村,需要准备的东西使不少的。从小就和爷爷一起做符纸的肖诚现在因为爷爷年纪大了,也开始独自做这门工作。祭祖在四川农村是要在傍晚时分,符纸上要写清姓名,年月,原因和拜祭人名字的,在传统里说这样祖辈才能收到,就像写信一样,只不过格式和用语不同罢了。现在这门技艺多数年轻人是不会的,所以也吹生了相关产品的出现,而自己只需要写上自己名字就行了。
傍晚,上山拜祭完的肖诚,需要去洗澡和换新衣,寓意着除旧迎新。过年时,孩子们一般是不做饭的,大多是老妈一人操劳,具体原因,肖诚也不知道,只是每年如此,也便习惯了。
大年初一,一大早院子里便响起来经久不息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的,整个村子,每家每户的鞭炮声几乎是同时间响起来的,这时的天还是灰蒙蒙的,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初一这天是不能睡懒觉的,老妈早早的就将汤圆煮好,端上了桌子,吃过汤圆后,老爸开始发压岁钱了,肖诚每年的压岁钱不多,只有几百块,相对于现在孩子几千,还是算很少的了,但是肖诚觉得够多了,因为他啥也不买,所以每年除了买鞭炮之类的,几乎就没有花过钱,现在都16岁了,自然不可能还去买鞭炮玩,所以压岁钱是能留到开校的。初一家里是不会来客的,都是全家到附近去走走,散散步。肖诚拿过压岁钱就骑着摩托车出门了,冬天骑车是很冷的,所以肖诚也没敢跑得有多快。
不一会儿功夫,肖诚就来到了海棠,对于海棠这个于肖诚而言,具有特殊的含义,夏诗怡家就在海棠。海棠是位于县道旁边的一个村庄,与其说是村庄还不如说是乡镇,前些年还没有乡镇改革的时候,海棠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海棠乡,对于很多人而言,乡和镇有什么区别,估计是大部分人都难以解释清楚的吧。在肖诚眼中,镇要比乡更加大,经济要相对发达,行政级别要高些。回过头来,肖诚在大年初一的一大早就来这个地方,是在看望他过去的爱情吧,次奥城和夏诗怡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牵手就发生在海棠,那股温柔至今肖诚都记得。
夏诗怡家在旧的那段县道边,一栋老式的两层小楼,上面盖着青瓦,二楼是连通的阳台,开着三道刷着黄色漆的木门。阳台上有一根晾衣绳上面挂着几件女式外套。农村的房子大多有一个不大的院子,在夏诗怡家的院子里载着一棵肖诚分辨不出来的树,可能是核桃树吧。旁边紧挨着一栋房子,是邻居还是亲戚,这个不得而知。两家的院子是连通的,但是各自那边也开着一个出口。
将摩托车停在路边,肖诚望着隔壁旧公路边的那栋房子,目光很是复杂,有一些思念,有一些怨念,有一些伤痛。黄色的大门还没有打开,估计是起迟了吧。一阵寒风吹来,刮在肖诚的脸上,“好冷啊!”肖诚不禁一阵哆嗦,紧了紧上衣领,将自己包裹得更加严实。
“吱”,吃过早饭的夏诗怡,打开大门,看着到处随处可见的鞭炮碎纸,感觉到了新年的喜庆。旁边那条车流不断的公路,有一个男孩在捧着手,互相使劲的搓着,近视的夏诗怡觉得那个身影有些熟悉,于是回屋,将眼镜戴上,看看那是谁。
“好险,差点被看到了。”本来有些走神的肖诚看见大门打开,诗怡出现在门口,四处张望。连忙转过身,心里十分忐忑,担心自己最后的尊严就此失去。肖诚用余光看见夏诗怡进屋了,赶紧骑上摩托车,掉头就跑,用力拉紧油门,烟囱里喷出来燃烧不完全的黑烟,一阵风就消失在视线中。
“咦,怎么消失了,可惜没看清是谁”,急忙戴上眼镜的夏诗怡,看见已经失去踪影的那个人,嘟起小嘴,闷闷的,有些不高兴。“叮铃铃”,屋里电话响了起来,站在院子里唉声叹气的夏诗怡立马跑进屋,随后传出来她软糯糯的声音,这是肖诚从来没有听见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