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凉曼拉着高远往车上走的时候,苏老板叫住了凉曼。
“慢着,凉老板赛车水平精湛,在这圈儿里无人不知啊,今天既然我与凉老板都有兴致打赌,倒不如我们都不参与其中,让孩子们替我们赌一把,如何啊?”苏老板慢条斯理的说着,口气仿佛民国的旧社会乡绅。
凉曼早就知道苏老板会附加条件,可是今天如果不让她亲自上场,那么这比赛的结果可就充满悬念了。
“苏老板不会是要为难我吧?我这个男朋友可不会开车啊。”凉曼笑着和苏老板交涉。
“哈哈,不会开车没关系,本来今晚我们就不赌赛车。”苏老板显然是有备而来。
凉曼听到这话,心里有些后悔,毕竟其中牵扯高远,若真输了,就算她拉下脸来求苏老板放过高远,可是这围了一圈的富二代都是夜场消费的中坚力量,用不了两天,整个城市的夜场就会传遍了凉曼低头认输这件事儿,那对于自己的生意将是致命的打击啊。
“凉老板不会是要反悔吧?”苏老板显然是占了上风,即刻发难。
“别怕,天涯,我倒是好奇今晚他想赌什么。”这时候高远突然侧头对凉曼说。
凉曼看着高远眼睛里坚定的目光,心里顿时升起了一丝慰藉,这样一个天真蠢萌的孩子,今天在一个涉及自己切身利益的时刻,居然有勇气挺身而出,着实让凉曼心里十分欣慰。
“你傻啊,万一他刁难我,你这手指不想要了?”凉曼笑笑,认真的问高远。
“别怕,谁输还不一定呢。”高远兴冲冲的对着苏老板喊了一句。
“哈哈,好啊,年轻人有气魄,果然凉老板眼光好。”苏老板也一股子赞赏高远的口气,只是眼神中却充满了杀气。
“得了,苏老板,你到底想比什么?”说着凉曼跨出去一步,拿起旁边一个小伙子手里的洋酒和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今儿不赛车,今晚我们赛马如何?”苏老板说完向后撤了几步。
随着人群再一次分开,从人群的后面昂首挺胸的走来10匹马,各个高大威风,迎着月光更显出毛色的光泽艳丽。
只见10匹马列队排开,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到了人群中间,人群随之发出了一阵持久的欢呼声。
“这10匹马里面,有五匹是专业赛马,另有3匹是进口的汗血宝马,只是这三匹马耐长途奔跑却不善于赛跑。”苏老板抚摸着身边的一列骏马,挨个的介绍着。
“那还有两匹马呢?”高远好奇的问。
“哈哈,还有两匹马就有趣了,其中一匹马是怀孕的母马,虽然奔跑的速度极快,但是孕马容易受惊,一旦失控就不是你能控制得了。”苏老板说着随手牵起一匹马递给高远,“怎么样骑过马吗?”
“骑过,可是没有赛过。”高远坦诚地说。
“好,还有最后一匹马,是这所有的马里最有趣的一匹马,自从运输回来,就没有人能骑上它,更别说驾驭它去比赛,所以我们也从未驯化它,这匹马算是地地道道的一匹野马。”苏老板说完看了看凉曼,“凉老板,你说今晚谁会那么不幸,选中这匹野马呢?”
凉曼深吸了一口冷气,感觉现在的气氛已经越来越紧张了,而且整个局势对自己十分的不利。
“曼姐,别担心,我们的挺你。”旁边的一个小年轻对凉曼喊。
“是啊曼姐,我们都押你赢。”
“就是,准赢。”
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附和着,只是凉曼的心里突然没了底,在别人的主场,任由别人开条件下赌,凉曼恨自己今晚太大意,被苏老板结结实实的摆了一道。
“凉老板,今晚的赛制很简单,十匹马同时出发,一起开跑,你我各选两人在路中央等待马匹经过,然后任意挑选一匹马,追马上骑,成功骑上并且第一个跑完赛程回来的人,就算赢,怎么样?”苏老板拿过手边的两杯香槟,递给了高远和凉曼。
凉曼此刻已经箭在弦上,凡事只能往前走,不能回头了,“苏老板,我这里只有我和高远两个人,你又不许我参与,那我怎么凑够两个人呢?”凉曼皱眉问苏老板。
“哈哈,凉老板足智多谋,怎么会没有人呢?早在我西区酒吧开业的时候,凉老板就已经在我的市场部里安插进了一员大将,怎么?凉老板已经忘了吗?”苏老板说着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只见身后人点头便离开了。
凉曼听到这话心里顿时一沉,突然感觉锋芒在背,后脊梁骨一阵冷冽。
“你真安插了间谍啊?”高远放开手里牵着的缰绳,捂着嘴侧头问凉曼。
凉曼此时心如死灰,“我的一个徒弟,去年我安排她被假辞退,然后又安排她去苏老板的酒吧工作,看来事情败露了。”
说话间人群第三次分开了一个豁口,随着人群的簇拥,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被拖到了面前。
凉曼看着浑身是伤的徒弟,心里万分心痛,她蹲下身,摸了摸徒弟冰凉的脸颊,又叫了她一声,“筱牧,醒醒。”
“阿豪,帮凉老板叫醒她的徒弟。”苏老板摆手让身边的人去弄醒筱牧。
“哎,我说苏老板,你这也有点儿玩的太过了吧?她可是一个女孩子啊!”高远扔掉手里的香槟杯,伸出手挡住来人,冲苏老板说。
“哈哈,小伙子,这个城市的月光,从来就不怜悯弱者,若想自强不息,必须要有自己立于不败的资本,若是不然,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说着苏老板推开了高远的手臂。
在众人的目光下,苏老板的手下阿豪,提着一桶凉水走到了筱牧的面前,然后伸手扯掉了筱牧的帽子,就在凉曼惊讶的目光下,一桶掺杂着酒吧专用方形冰块的凉水从头到尾的将筱牧浇了个净湿。
“啊!”筱牧在巨大的刺激中醒来。
“我···我的头发?”筱牧刚清醒过来就看见帽子散落在面前,随即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哈哈哈,哈哈哈,哎你们瞧,小尼姑啊!”旁边的人起哄着。
这时候高远才看清筱牧的头上竟然没有一丝头发,而且脸上的血迹和头顶的血迹都被刚才的水韵开了,顺着她残破的妆容往下流淌。
在凉曼心痛的抚摸下,筱牧渐渐恢复了神智,看着凉曼的眼睛簌簌的落着眼泪,只是却没有哭出声。
“别怕,有我在呢。”凉曼温柔的抚摸着筱牧的头。
可惜凉曼温柔的抚摸却换来了筱牧痛苦的吟叫。
“怎么了?”凉曼关切的问,高远也走过来蹲下,查看筱牧的头。
“我的头皮好疼。”筱牧发抖的轻轻说着。
随着高远拿起的纸巾在筱牧头上擦过,斑驳的头顶上赫然烫出了六个猩红的圆点儿。
“我靠!这尼玛对个女孩子有必要这样吗?”高远气不忿,起身就和苏老板的手下扭打起来。
苏老板和凉曼都起身拉开了扭打在一起的两人。
“高远,别冲动,这仇先记着。”凉曼狠狠地咬了一下牙根。
这时候苏老板走过来,拍了一下高远,可是被高远甩开了,苏老板接着笑笑转向凉曼,“不如今晚凉老板加一注筹码,若是今晚你赢了,就连这个小尼姑也一起带回去吧。”苏老板阴笑了一声,看着身边的众人。
“跟他赌。”高远怒目圆睁,恨不得即刻就飞身上马。
“好,赌。”凉曼也被彻底激怒了。
“来个人,带着这个小尼姑去洗洗脸,等一下上场赛马。”苏老板对身后站着的一些服务生喊道。
说完话凉曼和高远搀着筱牧走进了度假村里的一间休息室。
此刻众人纷纷和苏老板碰杯,似乎是在奉承着刚才苏老板霸道的气势,可又似乎刚才的事不过是浮云一片,看过了热闹,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他们要做的只有推杯换盏,歌舞升平而已。
夜色下,高远和凉曼都充斥着满腔怒火,尤其是高远,他除了要为自己而战之外,此刻身上还背负着要为筱牧而赢的信念。
人群中,苏老板凝视着远方,看着高远和凉曼的背影,心里升起一丝奸诈的得意,因为他知道,凉曼一定不会顺利的接受赛马的比赛方式,势必要削减条件,或者改变策略来趋利避害。数年的交手,他十分明白凉曼是一个在职场中极其冷静的人,那么,为了达到羞辱凉曼,或者间接地给凉曼背后的夜店势力一个下马威,且能在众多人面前让凉曼从此盛名不再的话,就必须要激怒她,让她暂且的失去冷静的思考,从而以激将的方式让凉曼接受比赛,这样才也算是不枉费他一番片计划。
“阿豪,去路上准备一下,让兄弟们都醒醒吧。”苏老板笑笑,举杯喝干了手中的酒。
“是,老板。”阿豪说完就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