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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山寨

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两场考试一过,期末也来了,而期末考试考完,韵熙的大学生活已经过完一半了,真的让人有点措手不及。韵熙还跟以前一样,轻轻松松考完所有的考试,并且有两科居然是全班最高,胡玉川也没有出人意料,还是挂科了,算上体育,总共只有九科,他挂了四科。

“丫头,我打算下个学期开学来补考,你觉得呢?”想着电脑屏幕上看到的红色,胡玉川心里也是着急,明明自己那么努力,可就是效率不高。

“可以,你如果觉得时间够,就四门全部好好看看书,开学全部补考,若是没有把握,只挑两门就好,过两科算两科,重修确实麻烦。”事情已经这样了,韵熙也不想责怪他什么,帮他想想办法,以后怎么打算才会好一点。

“恩,好,”胡玉川忽然想起,过两天有一个堂弟结婚,父母和哥哥都比较忙,没时间回去,只有他能去,“丫头,现在放暑假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玩啊?”

“去哪里?”暑假那么长,回家还是出去玩,韵熙还没有想好,毕竟学生族没有那么多钱,出去玩都是要钱的。

“我家。”怕吓着韵熙,胡玉川赶忙说,“是这样的,我父母都不在家,但是家里有一场婚礼要有人去,我们少数民族的婚礼你还没有看到过的吧?你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既然不是见家长,那倒也没什么了,韵熙也没想太多,就当做是去见识一下。

“那我们后天就走?”看韵熙欣然同意,胡玉川心里很高兴。

“好啊,一会我们就去买票吧。”反正宿舍也没有人了,依依跟伟杰出去旅行了,安静、崔颖都回家了,只剩下自己,确实也无聊。

虽然并不是很远,但坐的是最慢的绿皮火车,韵熙也不着急,一路的风景那么美,多看看又何妨,很久很久以前,韵熙就想过,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坐绿皮火车,去看风景如画的地方,想下车的时候找个小站下车,那是多美的境遇。

“胡玉川,我记得,你们家是住木房子的,对么?”想起在火车上初遇胡玉川的情景,韵熙觉得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虽然胡玉川并不是那么完美,而自己也总是纠结到底爱不爱他,但至少认识的时候,他就给了韵熙一个很好的开始。

“对啊,而且我们是住在山上的。”没想到那时候在火车上说的话,韵熙还能记得。

“额,我听说有些地方的少数民族,会有所谓拦门三碗酒的做法,你们寨子里有没有?”韵熙忽然想起,少数民族是有很多规矩的,怕自己会吃不消。

“不会不会,那是苗族,我们布依族没有这样的规矩,而且我们的寨子是混住的,寨子里有两大家人,一家姓胡,是布依族,一家姓杨,是侗族。”胡玉川想想,自己也半年没回去了,家里怕是很多灰了吧,不知道隔壁奶奶有没有帮忙打扫。

“那还好。”韵熙放心了不少,可是想起胡玉川说的住在山上,再看看自己脚上的高跟鞋,还是有点不放心。

火车上颠簸了一天多,又在汽车上颠簸了两个小时,终于下车了,韵熙以为到了,只是她想的太天真,还得走一个小时,看着高低不平的泥巴路,韵熙有点心疼自己的脚。

路不窄,但是没有车从这里过,平时寨子里的老人孩子出去都是靠走的,年轻人可能骑自行车或者摩托车。夏天的午后很热,韵熙热得直流汗,这地方,来一次真的太不容易了,也许读书和打工真的是这里的人走出大山仅有的两条路吧。

“丫头,你还行不行,再坚持一下,早跟你说不要穿高跟鞋,你不听,现在知道了吧。”之前就提醒过韵熙穿平底鞋,可她总说习惯了,脱不下来。

“好像到了哦,你们家在哪里?”韵熙习惯了高跟鞋,到哪里都是穿高跟鞋,以为只是胡玉川家里只是住得比较偏,并不会住在山里,没想,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看着眼前的路已经通到山边,越来越窄,往上走都是石头路,仅仅够两个人并排走,石头路一直往山上延伸,越来越高,路的两边是错落有序的木房子。这样的地方,虽然说不上是人间仙境,但也是很美的,苍翠欲滴的大山,古色古香的木房子,朴实的寨子村民。

“我家还在半山,还得走十多分钟,你把鞋脱了吧,不然很难走上去。”看韵熙好像很累,胡玉川又心疼又气她的固执。

“不用,我怕地上有东西扎脚。”虽然很累,但是韵熙也不想脱鞋,累总比受伤好。

“你穿我的鞋吧。”胡玉川把鞋脱了下来。

“不要了,我书包有拖鞋,等实在走不动了就翻出来穿。”虽然胡玉川有各种不好,但这一刻,韵熙还是很感动,他总是对韵熙这么好。

走在石路上,胡玉川怕韵熙走不稳,一直牵着她的手,不住的有寨子里的村民跟他打招呼,那些语言韵熙根本听不懂,只好对着人家微笑。

“他们说什么?”韵熙小声问胡玉川。

“他们说你是我带回来的城市里的姑娘,很漂亮。”胡玉川很开心,是啊,韵熙这样的女孩子,从来没有人带回来过,漂亮,高挑,还是大学生。

“哈哈,寨子里的村民真的很朴实,他们很少出门吧。”韵熙心里美滋滋的,少数民族的人都是这般好客么?

“是啊,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去过城市里,最多就是去县城了。”胡玉川在一个房子前停下,“到了,隔壁奶奶已经帮我打扫了,还开着门呢。”

“这是你家啊?”韵熙跟着胡玉川走了进去。

韵熙仔细看了看,虽然是木房子,但是格局还是不错的,堂屋的两边是两个小客厅,客厅后面都是房间,其中一个客厅的墙脚还有一个木楼梯,那可以通往阁楼,一般女孩子都是住在阁楼的,胡玉川的两个妹妹还没出嫁的时候都是住在阁楼的,堂屋后面是厨房,唯一让韵熙有点难接受的,厕所还是那种很古老的,而且还得出门绕道屋子后面。

“是不是跟你家的感觉不一样?没住过木房子吧。”看韵熙好奇的样子,胡玉川叫住了她,怕她会害怕,带着她一起到厨房烧开水。

“确实不一样,这个是我家,”韵熙随手翻出手机里的照片,给胡玉川看,“我们家的路比较方便,房子都是建在公路边的。”

“你们家住别墅的啊?挺漂亮的。”看韵熙家的独栋小洋楼,胡玉川很惊讶,韵熙看着也不高调,家里环境好像还不错。

“不是,我们那边的房子都是这个风格,就像这边都是木房子一样,不过我们家是外表看着好看,但里面其实是没有装修的。”韵熙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这样的房子在家乡很普通。

“隔壁奶奶真好,还帮我留了柴,可以烧水,等下,我先洗锅啊。”胡玉川看起来也是个勤快的人,在家什么都会做。

“恩,其实这样的生活也是别样的体验,我还从来没有在山里住过呢。”韵熙想,这样的地方住着,应该会很长寿吧,没有任何污染的,刚才过来的时候,看有很多老爷爷老奶奶,满头银发,满脸皱纹的。

晚上,寨子里很多人都专门来胡玉川家里看韵熙,甚至有人给她钱,有十块的,有五块的,韵熙问了胡玉川,才知道,他们以为韵熙是他媳妇,新媳妇上门是需要给钱的,这边的礼很轻,十块是比较多的,寨子里本来都是亲戚,谁家有事都会来。

韵熙觉得自己来得太鲁莽了,觉得很尴尬,那些钱韵熙虽然收下了,但晚上全部都给拿胡玉川,要他以后还回去。

第三天是胡玉川堂弟的婚礼,韵熙最期待的就是这个了。寨子里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这么看来应该是很有看头吧。

一直到十一点,鞭炮才开始响,胡玉川拉着韵熙往堂屋去,“要开始咯。”

“啊?这也不迎亲,难道新娘子直接就在这里了么?”一大早都没有看到迎亲的仪式,韵熙终于是忍不住问了。

“是啊。我们这边是没有迎亲的仪式的,新娘子都是直接从新房出来的,你看,他们准备行礼了。”胡玉川指着从新房走到堂屋的新娘新郎。

“不穿你们的民族服装么?”新郎穿的就是平时的衣服,新娘倒是穿了一条红裙子,这也叫结婚?新娘子看起来那么小?十五六岁的样子吧。

“以前要穿,现在不穿了,穿一身新衣服就好,婚礼其实很简单,向父母行礼就好,然后整个寨子的人一起吃一顿。”胡玉川没有参加过外面的婚礼,只是在电视里看到过,外面的婚礼都很隆重。

“啊?这么简单?我还以为少数民族的婚礼很特别呢。”韵熙大失所望,特意来看少数民族的婚礼,没想到就是这么个情况,“对了,你那个堂弟妹看起来比我还小哦,而且新娘父母为什么不出席呢?嫁女儿这么大的事。”

胡玉川读书比较晚,比韵熙大了三岁,他的堂弟跟韵熙差不多大,“我们这里的风俗,没有电视里的那种送嫁或者其他仪式,都是简简单单的,以前倒是有很盛大的篝火晚会,现在风俗淡了,没有什么活动了。至于他们两个,好像是初中同学,去年毕业的,一个月之前赶集遇到了,堂弟妹跟着过来我们寨子玩,我婶婶问她要不要嫁过来,她说好,然后回家跟父母说好了,挑了日子就结婚啊。”

“好吧,跟我差不多大,他们都结婚了,看来风俗真的是很有意思的。”韵熙没想,结婚这么大的事,他们居然可以这么草率的就办完了,真的让韵熙大开眼界,只是这是人家寨子里的传统,韵熙也不好说什么,会显得不礼貌。

“我要是不上学,也会这样结婚的,”胡玉川在心里憧憬跟韵熙的婚礼,“不过,我们结婚的时候,一定不会这么草率。”

“额。”韵熙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她心里有一个念头,她不可能会跟胡玉川到老吧。

“吃饭去吧。”人太多,胡玉川没有听到韵熙说什么,仪式已经结束了,马上要开始吃饭了。

看着大家围成一个个的小圈子,每个圈子里有一个金属的小架子,额,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他们吃饭都不用桌子的么?之前在胡玉川家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一直都在桌子边吃饭,韵熙也没多想。

“我们吃饭是这样的,一会会有一个锅,里面是吃的菜,全部都在锅里,然后放在这个架子上,你吃的惯么?吃不惯一会回去煮面吃吧。”看韵熙诧异的样子,胡玉川也明白,她是不习惯,所以吃饭都很注意,刻意搬了桌子在厨房的。

“入乡随俗就好。”看着端过来的那一锅菜,韵熙实在是没有任何胃口,可是既然来了,而且别人都能吃,自己也就将就着吃两口吧。

这一趟,韵熙真的大开眼界,原来,还有风俗那么特殊的地方,只怪自己见识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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