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正浓。
天开始蒙蒙亮起来,渐渐吐出了鱼肚白。
黎明——现在是清晨。
天气格外晴朗。碧空如洗,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到处一片生机勃勃。
天空擦拭的如蓝色丝绸一般平整丝滑,似蓝色宝石一样晶莹透亮,那样的无边无际,让人不禁生出一种卑微渺小感。
柔和的阳光静静的照耀着万物,无私的奉献了全部的光芒,洒向了所有的阴暗小巷,给予了光明和温暖。
青山也连绵,起伏不断。
郊外的树木看上去依旧是那么的挺拔骏茂,微风轻拂过这绿茵茵的广阔草地和各色野花,带来阵阵芳香。
可,有那样一只漆黑的乌鸦,那羽毛黑的发亮。
那不详的气息在半空飞舞着,飞到那座城市里,与漫天的白色纸钱一起共舞。
一片白色!
数百上千人身着白色丧服,系着白色头巾,伴随着隐隐的啜泣声浩浩荡荡的行走在大街上。
空中有白色的纸钱,迎着似有若无的春风飞舞着,有的还挂到了那漆黑的乌鸦身上。
这,倒也别有一番美丽。
抬着白色的棺材,举着白色的花圈和幔帐,抬手扔着漫天的纸钱。
这温和美好的春意,更渲染了一份凄美悲凉……
一条条洁净的白绫铺在雕刻精致的棺材上,在棺材旁,有那样一个美丽的女子。
看上去大约十七八岁吧!
她一身素净的白色,面容苍白,就连唇也少了分血色,似乎整个人都是白色的。
那唯一乌黑的及腰长发,也只简单地用一支银白色簪子插了起来。
简单却不失美丽,素雅中也别有一番韵味。
她面色沉寂,毫无表情,无哽咽声亦无泪。
就只是缓慢的向前走着,带着一种冷漠和孤傲,在棺材的右前方向前行走着。
棺材的左前方,还有一个同样白衣也年纪相仿,却忍不住低声哽咽落泪的男子,提着篮子挥洒着纸钱。
那些衣着朴素的平民,也在路边窃窃私语着:
一位老人摇头叹道:“这夙老将军就这么病死了,唉……”
“听说啊,他唯一的夫人也以死殉情了!”另一位妇女附和道。
“是啊是啊!”
“真是可怜了夙老将军这一对儿女啊!”
“……”所有人都表示惋惜与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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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风吹过,那长着野草,摆放着花束与供品的石碑前,站着大约五六个人。
有出殡时棺材左右前方的那一女子和男子,还有几个约摸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
夙将军的石碑墓前,身着素衣、头系白绫的天子皇上,以及他身后的众人,一齐沉默的跪下,磕头……
他们在心中默默地念着:
“老五,我们把你带回来了……”
“爹,孩儿不孝……”
“好兄弟!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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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慢慢凋零的樱花树下,白色的樱雨稀稀落落的飘洒,被风吹卷着、飞舞着。
有两个人,那一女子和那男子,夙老将军的儿女,女前男后站在这番美丽的樱花树下。
女子双目呆滞,空洞无神,可那眼中却隐隐有层水汽,让人不禁心生怜爱之意。
身后的男儿伸出双手,渐渐环住了这绝色倾城的伤心女子。
“这里没有别人,想哭就哭吧。”
“哥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男子倔强的抬头望天,却还是忍不住落泪,哽咽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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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后来呢?
你真的保护了她吗?
你以为那是保护?
违背她心愿的婚姻!
算是保护吗?
不!
你害了她!
为了荣华富贵、苟且偷生!
害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