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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斑竹

孰湖日行千里有余,胡老大依着牛九尺给的地图,由北至南飞往竹国,依着孰湖的习性每隔一日稍加歇息,补粮喂食。在希木还是冬天,渐渐的随着南飞,气候慢慢变暖。过得五日,第六日清晨便已是到达竹国,其间所见之景无论是山川地貌,还是飞禽走兽大多都是平生未见,这里不一一表来。

眼前这一片茫茫的竹海世界,便是竹之国了,放眼望去,无不是粗可盈怀的巨竹,竹叶接天无穷碧,高耸入云尚有余,将整个大地都覆上一层薄薄的翠绿色,就连竹林之中的各种杂草野花也都是细长的竹竿状。一笑这一次好睡,足足睡了五个日夜,现在正是少有的精神饱满,醒来便见到了这全新的世界,自是满心的童趣都被唤醒,拉着二哥就冲入其中东瞧西看,留得大哥慢慢的在身后拉着马车前行,两人凡是遇见未见之物都要驻足观看一个都不肯放过倒也走的不快。就这样且行且看了个把时辰,在一处竹舍处遇上了两位本地人,连忙回去通知大哥过来。

两位竹国人是一对夫妻,焦急的在家中收拾细软,一切弄得差不多了便要离开这久居之所。一出门,便见得一高一矮,还有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杵在自己门口,高的像头巨熊,矮的却又像个瘦猴,只有一个正常的,身后还跟着九匹不知是什么的长着翅膀的人脸马身的灵兽,拉着一架偌大的马车,女主人吓得面入土色,浑身颤抖起来,躲在丈夫身后,两人都是连退三步,男主人手中持着一柄戒刀死死的盯着这三个不速之客,大声喝道:

“诸位有何贵干?!”

胡老大心中一惊,以为是两位弟弟有所冒犯,连忙要上前解释,那想他还没迈出两步,夫妻两人又是退后数步,眼看着就要转身而逃。胡老大转身看了看两位弟弟,只见他们也是一脸不解,只得恭恭敬敬的向夫妻两人解释,自己兄弟三人是希木国赶来到贵国之都斑竹的,一边说一边指向身后的孰湖,解释自己便是乘坐这叫孰湖的灵兽来的,初来贵地不懂礼节,不知是否有所冒犯,在下先替两位弟弟道歉。说着拱手拜了三拜,一笑和一义心中却是好奇,自己看见他们便回去了,他们说不定先前看都没看见自己,难道看见了不打招呼也算冒犯不成。不过见大哥替自己道歉也已经习惯了,也就不以为怪。那男主人听得胡老大这般说,低头向身后的妻子低声细语了几句,又抚了抚妻子的脑袋,才见那女主人脸色缓和,也止住了颤抖,依旧是躲在丈夫身后。

那男主人细细打量这三人,只见得他们手中也无兵刃,虽然是长的奇怪,面相倒是平常。再想到,若真是斑竹的那帮人,自己和妻子也早就共赴黄泉了,想到此处心中惧意渐消,连连安慰身后的妻子,手中的戒刀也是收入鞘中。气氛才缓和下来,胡老大见这对夫妻如此警戒,身上又背着包袱,想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准备逃难。上前询问其中缘由。

男主人见这位其貌不扬的矮个子说话甚是和善,再瞧他们装束模样也没一个像是本地之人,应该真是如他所说,是希木大国前来的,便将其中缘由一一道来。

原来三日之前,是他们国家一年一度的集体婚礼的日子,今年本国长帝姬也在其中,本是举国同庆的好日子,没想到的是,在这样一个日子里,发生了二战以来最为凄惨的事件,按习俗,举行婚礼前,女孩子在庙堂里拜竹神,男孩子在竹神谷拜竹神,次日便见面行礼,没想到就在结婚前一天,所有参加婚礼的男孩子全部暴毙而亡,无一幸免,新娘子一夜之间还没来得极做人妻,便沦为寡妇!直到现在,也没查出原因,很多人都传言是咱们的旗主得罪了哪位不得了的人物,借着这样的节日给他一个教训,接下来还不知要死多少人!说到此处男主人已是悲剧交加,身后的妻子早是啜泣起来。

原来女主人的弟弟,便在死者之中。这儿处于竹之国边界,消息昨天才由亲友传达,还规劝他们先去他国避避难,他们见着亲友俱是拖家带口的远走,也是不得不信。

胡氏三兄弟听的也是心惊肉跳,自己刚刚到达此地,竟然就遇上这等事情,一来是不可置信,二来是深感同情,胡老大也知安慰之语在人家的家仇国难面前苍白无力,又看得这对夫妻面色憔悴焦虑,一时心中不禁悲然,语气甚是凝噎的询问有否帮的到的地方,询问斑竹方位的事情倒是不提。

说着,将身上剩余不多的钱全部拿了出来,连不通人情世故的两个弟弟也是劝他们收下,多少也要尽些心意。女主人见丈夫为难,一直推脱才代为收下,心中对于胡氏兄弟的惧意也消失殆尽。只见她和丈夫低语了几声,便询问三人吃了早饭没有,家里还有些余粮,她看到那个大个的,面露欣喜之色,便转身回到屋内,没等胡老大推迟,已被男主人请进屋内。胡老大也没再推迟,见夫妻两人神色渐和,才提起如何前往斑竹,自己确实有要事要办不得不去。男主人本是见他们三人都是面色和善之不放心他们现在去斑竹,毕竟刚刚出了这么大的事,城中人心惶惶戒备森严,城里人除了当兵的,能逃的都逃了出来,外来人去了不免惹很多麻烦上身。见他们坚决的紧才细细的说了如何前往斑竹。

不一时,妻子已是备好饭菜,胖老二身形过于巨大进不得屋内来,五人便将饭桌移至门庭。胖老二听了斑竹的事情也是心中不乐,也吃不下许多,吃了平常人的饭量便不吃了。大哥和笑笑象征性的吃了一点,夫妻二人更是吃不下。和这对夫妻简单告别后,三人便赶往斑竹。

三人再次上马车,孰湖熟练的腾空而起,胡老大不发一言心中暗暗打量这斑竹的事情是否与那吴伤有关,一时间强烈的负罪感袭上心头。此刻只想快些赶到斑竹找到在次接应的两人问个究竟。越想越是慌乱,若此事真的和自己要找的东西有什么关系······,心中一个念头顿生,莫不是那东西就埋在那竹神谷?念头一旦产生便挥之不去,心中只能反复道就算埋在那儿也不用杀了他们呀,等他们结完婚走了不就行了吗,自己还没赶到,没必要急着这样做,肯定不是这样!心中一遍一遍的念叨,却一言不发。

胖老二和笑笑自然看的出大哥心中有事,开口相问,却只见大哥连连摇头说没事没事。笑笑却隐隐察觉出了其中端倪,眉头紧锁,心想到时候见到了那两个家伙自然要弄个明白。胖老二却只是单纯的不开心,完完全全没有想过此事和自己的会有关系,毕竟自己才刚刚来嘛,只是替他们感到很难过。正当胡老大思忖之时一股熟悉的气息传入他的鼻尖,自从有了灵种六鼻刚鬣后他的嗅觉已经能察觉到方圆数里的气味,连人类的灵泉独特的味道也能闻见。果不其然,不一会一只乌鸦从下方的竹林飞了过来。

“三位兄弟来的还挺快。”

说话的自然是当初的那只乌鸦,没想到这只乌鸦也在这儿。还不等胡老大开口,乌鸦先自顾自的介绍起当前斑竹的形势起来,自然也提及了新郎在竹神谷集体暴毙事件。说什么斑竹也属于希木的管辖范围之类,正好在此办事,顺便给竹之国一个交代。

说着,他已经落在一匹孰湖的头顶发出了一串命令,九匹孰湖应声而下,落到一个遍布着巨石的石林之间。

只见,两个黑袍人正立于其间。笑笑早早就感应到了这两个人的灵泉,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三人一鸟与这两人终于会师。胡老大细细打量这两个黑袍之人,一袭连帽黑袍之上装饰着绿色的叶状纹饰,将整个人都包裹其中只露出下半张面,庞通过面庞看的出有一人至少年过半百,毕竟已是胡须全白,而另一人皮肤紧实应当正值壮年,两人都是略显魁梧的身材,站在巨石之间也如石头般不动如钟,威严的气息透过黑袍也能感受的到。

两人见他们来了,意外的拨开了帽子,露出整张脸来,果不其然,一个是白须皓首面容枯槁的老者,另一个是面容黝黑,挂着满脸笑容的壮年男子,乌鸦则是顺势落在老者肩头,六个人在一块柱状的巨石之前算是第一次见面了,右边的是胡氏兄弟三人,右边的是“叶”部三人。

为首的老者先开口介绍:“在下是“叶”部边泽之国分部的石蒜,这位是“叶”部本部的火鹤,剩下这位是吴旗主的家臣黑鸦,也是本次活动的负责人。”,简单的介绍之后,也不寒暄,便从手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圆柱状东西出来,解释说这便是他们要找的东西,那东西也不很大,和一根白色的竹节一般,数根黑色的线刻在其上,叫做“破晓”,并不似寻常所见事物。

虽然已经从吴伤那儿得知,要挖的东西重要的很,以至于事成之后有五千金龙币的报酬以及保证能治好三弟嗜睡的毛病,连当初那位医生所述的三弟命不过十八的事情吴伤也似乎知晓,还特意说了能让三弟迈过这道坎。胡大哥伸手接过那个名为“破晓”的东西,也给二弟三弟过了一眼,仔细感受着这件白色的竹节般的东西,将它的气息一丝不漏的刻画在脑中,有了灵种六鼻刚鬣之后的胡老大此时脑中的一切事物都有着自己独一无二的气息,莫说是这竹节般大小本就奇特的事物,就算是寻常的米粒石块他也有信心找到。在他看来这“破晓”与它的白色的表象截然相反,反倒是像一块火红的巨大熔岩,散发着灼人的气息。

壮年男子看着胡老大满脸疑惑的神情开口道:“想必胡大兄弟也能看出来这件东西有一股巨大的能量藏于其中,我们也不便隐瞒,这个东西叫做“破晓”,意为冲破黑夜迎接黎明的意思,也确确实实拥有这样的能量,是一件危险程度远超你们想象的东西,对于我们而言这件东西称为“黑夜”可能更为合适。三位此行的任务便是帮我们找到藏在此国的另外一枚“破晓”。用我们这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换掉它。”

笑笑一下孰湖,近距离接触这两个人,体内的灵泉本能的汹涌澎湃起来,灵气一股一股的涌显,这是他第二次有这种感觉,上一次还是三年之前。他一直在旁注视眼前这两人一鸟的举动,不动声色。二哥倒是认认真真的听着,对这白竹节却是很有兴趣。

“我很好奇为什么要选我们来呀!?”,胖老二看着这白竹节,他也是问过大哥,只是胡老大一直瞒着三弟的命中劫难,敷衍过去,此刻见到了接头人,胖老二却好奇的想问个明白。

白须老者听的这胖巨人这样一问,心中一惊,心想难道上面的安排难道如此不谨慎么?倒是那黑鸦接过话来:“胡二兄弟问的很有道理,也怪我上次糊涂,没有说清。”,边说边看了看胡老大眼色,心中已经是猜到这胡老大将胡一笑的劫难之事瞒着两位弟弟,脸色不对。接着说:“我以为少主已经给你们讲清楚了,所以上次走的太过匆忙没有说清,没想到少主是让在下来解释的,着实对不住!”,说着顿了一下要准备讲述大费周章请他们来的原因:

“这次的任务关系重大,我们必须要让与诸多大国都没有直接关系的人物来完成,以免走漏风声。上次我们去“天上人间”也是暗中寻找和你们一样的人物,恰好遇到诸位,三位都是武道修为不错,特别是胡大兄弟又极其适合那六鼻刚鬣,少主临时做的决定。亲自请你们三位来完成此次任务。”。白须老者听完后微微一笑表示认同。

“我们那么特别吗?”,胖老二却觉得没什么道理口中小声嘀咕。

“胡二兄弟似乎还有不解,不妨都说出来,在下尽力讲清楚。”,黑鸦听得胖老二小声嘀咕连忙说到,眼珠翻动已是准备好了说辞。

胡老大也知道二弟心中有此疑惑,但不愿提及三弟之事,对自己的嗅觉也拥有相当的自信,那吴伤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一个和自己一般的人,另外还要与世界各大国都没有什么关联的无名之士更是难上加难。听到乌鸦没有提及三弟之事暗暗松了一口气,示意二弟不要再提。自己却要问一问刚才心中放心不下的疑惑:“敢问这“破晓”与斑竹发生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关联?”,这也是笑笑最关心的事情。

白须老者一笑:“这位兄弟心中恐怕已经是料定了此事与我们有关了,我们就算否定你怕也是将信将疑吧!但是这世间之事有什么是没有因果关系的呢,我可以告诉你斑竹的事情也是我们不愿意看见的结果。毕竟他们附属我国,出了事也得我们的人来帮忙解决。”

胡老大听他话中的意思一面不予以否认和此次任务有关,一方面似乎是站在好的一方对这件事情发生无能为力,继续问道:“莫非那另一枚“破晓”就埋在斑竹的竹神谷中?”

听到此句,对面三人都是一笑,白须老者说到:“他们的死,就是为了你这一句话。”,胡氏兄弟三人都是大惊,怎么为了一句话会害死他们!?只听到他继续说到:“放置这”破晓“的人要的就是要我们产生这个想法,对于他们而言,在那个时候那个地点杀那些人只是为了最好的效果而已。”,说完看了一下胡氏三人的表情,继续说到:“可惜我们和他们打交道也不是一两天了!”,言中之意甚是明了,将责任全全推给了这一群使障眼法的家伙。

“那些人是谁?”,站在一旁的笑笑厉声请问,他体内的灵气翻涌的俞发剧烈。

众人都能感受到来自这位少年体内夹杂着怒气的磅礴灵气喷薄欲出,都不免为之一惊。黑鸦迅速接口:“笑笑兄弟不要心急,他们向来都是不请自来的。跟着火鹤兄弟,马上你就能见到他们。”,。笑笑与那嬉皮笑脸的壮年汉子火鹤对视了一眼,火鹤笑盈盈的看着这小孩,笑笑却是面无表情。

胡氏三人心中也大致了解了此行的任务,那个叫“破晓”的东西恐怕背后牵连着数个大国的利益,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换掉这个至关重要的东西。胡老大将手中的“破晓”还给白须老者,口中询问者接下来该如何行动,心中则是打量起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黑鸦早已是准备妥当,将他们五人分为三组,白须老者跟着胡老大去找“破晓”,笑笑和火鹤前往神竹谷配合对手演一手将计就计,胖老二则是在黑鸦的带领下出演希木国特使来安抚斑竹之国的国民。任务分配已毕,三组人各奔目的地而去。至于两位弟弟都是很不情愿和大哥分离,也是让胡老大给劝说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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