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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谁人逝去

很快,苏幻儿就回来了。但在下车处,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不是苏幻儿一个人,还有和她手牵着手的上官云飞。

怎么会这样哪?仅仅半年,双双背叛,却成两对,别一帆感到心痛,在他看来,叫伊风两人来正是为了让苏幻儿长痛不如短痛,却不想会是……或许是自己错了吧!别一帆心痛,疲惫,自嘲。

看到苏幻儿和上官云飞牵着手,别一帆的心不知道为什么会更痛,比伊风的背叛还要痛,没有来由地生出一种想要逃避的感觉,害怕面对。

事情的发展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致,可以说是没有一丝雷同。

“呵呵。”别一帆痛心地笑着,悲哀莫大于心死。

“这是我男朋友,上官云飞,大家都认识。”苏幻儿面带微笑地笑着,仿佛很是甜蜜,“这位是谁,伊风你不介绍介绍吗?”

巨大的转变,即使是伊风也愣住了,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苏幻儿吗?面容那么熟悉,可感觉又那么遥远。

孟依琳扯扯伊风的衣角,把他从走神中拉回来。

“这是我女朋友,孟依琳。”伊风牵着孟依琳的手,同样满脸微笑。

看着两人的微笑,再加上别一帆的微笑。牧琦,叶音等人也是感觉到了无奈和心痛。一个微笑,背后到底藏了多少眼泪,没有人能够数清楚,其中的滋味只有他们独自品尝。既然人家都放开了,自己又固执些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就让他自己去走吧!别一帆虽能这么想,但是真的做不到。或许只有用时间来冲淡,让岁月来擦拭,这里的伤口才会愈合吧!说实话,别一帆,左梦梦,刘汪水从未想过自己这里的伤口还能长出翅膀。

“走,我们吃饭去。”别一帆接过孟依琳手中的袋子,将其中的饮料,零食分给众人。

明知单恋苦,苦陷单恋中。

接下来的日子,伊风和苏幻儿真的像是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不仅一起出去玩,而且不断地向众人秀恩爱。而孟依琳也渐渐地和众人熟了,大家也渐渐接受这个美丽,可爱,善良的女孩。但是没有一个人会想到,眼前这个活泼,开朗,笑脸常挂的女孩会是一个血癌患者,将会不久于世。甚至连伊风都快要淡忘这件事,但即使再装作不知道,也只不过是掩耳盗铃而已,存在就是存在。

当大家聚在一起打牌,下棋的时候,孟依琳忽然感觉到全身浑身乏力,虚汗不止。

“伊风。”孟依琳不知道攒了多少劲,才能费力地叫出这个名字。

当伊风注意到孟依琳的异常时,孟依琳已经感觉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县级医院只能勉强维持,需要立马转去省级医院,而伊风也赶紧通知了孟依琳的父亲。

“伊风,这是怎么回事?孟依琳不是一直好好的吗?”叶音不停地追问伊风,其他人也是期待着答案。几天相处下来,他们已经深深喜欢上孟依琳这个女孩了。

一群人紧紧地跟着孟依琳,一路来到省级医院。伊风只是摇摇头,什么也不想说,也没有什么心情去说。

伊风和孟依琳的父亲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孟依琳,他们心里清楚,这代表着什么。直到失去,才懂得拥有的意义,那是一种无法言明的痛。同时尽管他们已经很珍惜和孟依琳在一起的时间,恨不得一秒再分六十份使用。但是还觉得陪她的时间太短了,给她的欢乐太少了。

他们多么希望孟依琳能够醒起过来,再陪他们一起逛街,旅游。在他们面前笑,撒娇。即使是用他们的生命去换,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即使是学富五车,即使是富可敌国,即使是权势倾天,那又如何,换不了伊人的一吻一笑,一切成空,伊人在自己的面前慢慢消散。

期间,孟依琳醒过来一次。

伊风转身看着她,孟依琳也望着伊风,彼此的眼里闪动着泪花。伊风张开嘴,欲言又止。

“孟依琳,我爱你……”伊风苦笑一下,打破了沉重的气氛,但是接下来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伊风也哽咽了。

孟依琳吃力地张开嘴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颗口型,伊风懂得,因为他刚刚摆出过——我爱你。伊风张开双臂,抱着想一头扑进他怀里却又动弹不了的孟依琳,紧紧地抱着她。

“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你身边,没事的。”也许怀抱是伊风能够给孟依琳的一点安慰,但是口口说着“没事的”伊风却是那么的软弱无力。什么叫没事,连伊风自己也不清楚,但是他还是那样不停的说着自己根本无法自圆其说的谎言蔓延。但是,那时那刻,伊风唯一能说的,恐怕也就只有这一句毫无意义的谎言了。

伊风轻轻地拍打着孟依琳抽搐的脊背,让她在怀里尽情地哭。孟依琳的泪水湿透了伊风的衬衫,渗到了伊风的皮肤上,凉凉的,比现在外面下的雪还要凉。作为孟依琳的男朋友,面对只剩下哭泣的她,伊风的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无奈和无能为力。

伊风能做些什么?伊风该做些什么?伊风反复地询问自己。不能替她生病,不能替她痛苦,能做的就只有这样一个紧紧的拥抱。给她一点点心灵上的依靠。在病魔面前,再伟大的人都只能俯首称臣。伊风那么渺小的力量又如何能撼动这个摧毁性的悲哀哪?伊风抱着孟依琳,同时也抱着自己不知所措的心。

“没事的……”伊风继续机械地说道。

……

送到医院后的第三天,孟依琳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走了,走的时候还带着微笑。

孟依琳的父亲按照孟依琳生前的约定,把她的器官,眼角膜全捐给了别人,其余的火化,把灰尘撒在了风中。

孟依琳的父亲递给伊风一封信:“这是琳儿留给你的。”

“亲爱的风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随风离开了,但是请不要伤心,我会在另一个世界里,在心里一直默默祝福你的。

说实话,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最幸福的时光。有你在,我的心得到了依靠,有你在,面对一切我都无所畏惧。真的真的好想好想再和你一起看日出,听潮落。

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所以你要赶紧结婚啊!我期待着做你的女哦!我觉得幻儿姐姐就很不错,相处这几天,我相信她仍然是爱你的,所以你要努力啊!

对了,帮我谢谢伯父伯母,和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让我真正拥有了家的感觉,母亲的感觉。

至于我们在一起的时光记忆,你就暂时封印起来吧!待到年老时,再来开启。至于我们共同拥有的东西,你就找个地方将它掩埋吧!

就这些吧!衷心祝福你幸福快乐!

爱你一生一世的孟依琳”

伊风的眼泪滴滴答答地落在信纸上,湿透了一片又一片。一滴又一滴地重合,上面还遗留着曾经的泪痕,那是属于孟依琳的,即使早已蒸干,但是印记依然历历在目。

呵呵,伊风的内心苦笑,失去了才会珍惜,才会痛苦,才会心哀,悲哀莫大于心死。有些事哪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即使是想通了也不一定能做到,更何况,伊风又怎么会想清楚?

从那以后,伊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那个阳光自信的伊风再也不见了,现在的伊风越发地安静,安静地像个迟暮的老人。经常一个人喝的伶仃大醉。别一帆,苏幻儿也经常劝说他,可是有用吗?就像是孟依琳的父亲,再也没听到过关于他的消息。

“后悔吗?”苏幻儿也承认自己和上官云飞只是演戏。

“不,即使是重来,我的选择依旧不会变。”伊风拎着酒瓶颤颤巍巍地离开了。伊风感觉到自己的心好累好累,比独自一个人永远在沙漠中跋涉还要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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