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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艺凡,猎户镇

尽管在雪国发生叛乱的那个夜晚,春霜城里里外外共有八千余人被杀,但却没人知道和怀疑身为第一富商的艺岷也参与了这场惨无人道的屠杀。

不过,艺岷最后还是在自传《第一富商》中陈述了此事,他说那晚死去的八千人中,至少有六千人是被他的手下和私兵杀害的。

后来,经过史学家的研究,艺岷的那场行动间接导致了雪国新政后来的崩盘,因为经过那场屠杀后,欧阳家就被人民冠以了暴君和杀人狂魔的种种恶名。

但史学家们并未对艺岷本人做出任何评价。

春霜城遭屠戮后,大陆上的所有人都在批判欧阳家残暴无道,泯灭人性。人们要求大凌皇帝发兵雪国,重树由凌姓统治的雪国王室,但大凌皇帝并未做出任何回应。

随之而来的影响就是,帝国内游荡的豪杰和游侠们纷纷打着推翻暴君的旗号,加入到了雪国抵抗军的行列,身为第一富商的艺岷,也理所当然地援助了一定数量的抵抗组织。

艺岷一开始的确是认为只要杀掉那些人,艺府就能在春霜城长存下去的,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件事竟成了他人生中最大的污点和余生的忏悔。

在夺权两年之后,欧阳家的第一任国王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己床榻之上,心口还插了一把精致的匕首,随后雪国王宫迎来了一阵血腥的屠杀。

那个新上任的国王刚一上台就旧事重提,与魔族签下协议,在雪国全境,包括在魔族占领地,进行全面而彻底地绞杀行动,目的在于肃清前朝余党,镇压国内叛乱。

在的到这一消息的第一时间,艺岷就连夜将女儿和孙子送出了雪国,并派黎管家亲自护送,前往凌霄山中的小云村。

这件事情隐秘到就连那个从小和艺喜儿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因一直爱慕艺喜儿而被找来充当临时姑爷的城卫队长都不知道,等到早上这个临时姑爷下班回家的时候,屋里的妻子和儿子已经被换成了两个群众演员······

据说,那个临时姑爷一气之下就发了一阵疯,随后辞去了官职,离开了艺府,离开了春霜城,离开了雪国,至于他去了何处,至今无人知晓。

艺喜儿离开春霜城来到小云村后,逐渐逐渐听说了许许多多关于雪国叛乱的真实事件,其中就包括南宫绝大将军战败下落不明,将军府被屠尽,南宫家遭彻底灭门。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瞒着她,要欺骗她,于是主动切断了与父亲的所有联系,包括每月都会定时定量送来的一箱金币。

虽然艺岷不断派人来,也亲自前来了无数次,但都被拒之门外,最后只得失落着离开。

后来,艺喜儿在村里开了一家茶馆,独自抚养着艺凡。

时光荏苒,一晃,已是雪国叛乱发生后的第十二个年头。

那个黑发蓝眼的雪国小娃儿,已经长成了大个子帅小伙,虽然只有一米五六的身高,但是十一二岁的年纪,也不算矮了。

春日的凌霄山道上,郁郁葱葱的绿荫里混合着七彩斑斓的花香,引得飞碟纷飞,鸟儿长鸣,艺凡欢快滴走在路上,哼着小曲,含着小草。

一头乌黑蓬乱的短发,一双深蓝明亮的眼眸,一个适中的鼻子,还有一张洁白俊俏脸蛋,但他身上却穿着一件破旧的粗麻外套,给人的第一感觉是一个小乞丐要下山讨饭去了。

欢快滴走了没多久,艺凡就回想起了昨天被武学院的那群人围殴的经过。

昨天中午,他只是站在宿舍门口,没把脚收回来够,被武学院的扛把子——凌飞故意踢到了,就被他们以绊到脚了为名,暴捶了一顿不算,还索要50金币的医药费!

“去你叔叔伯伯爷爷奶奶的凌飞。”艺凡咒骂着踢飞了一块路边的小石子,50金币,那大概是艺凡在文学院两年的学费了。

艺凡拔下一根野草,叼在嘴里,边走边骂着,“还威胁老子两个星期之内就要交出来,等我的申请书批下来了,老子学会了灵术,第一个收拾的人就是你凌飞。”

“皇族又怎样?有权有势又怎样,大不了老子就跑去当叛军,推翻你个狗日的······”艺凡谨慎地四下望了望,确认附近只有树木花草和蝴蝶之后,才放心大胆的说出了后面几个字——“大凌帝国。”

十年前,送艺凡他们娘俩来到这里的那四匹雪国矮脚马都已经老了。

它们四个只是拉着一辆空的四轮货车一路下山都被累得四脚发颤,艺凡只敢牵着他们,连放着钱袋和两套衣服的背包都没舍得放马车上,生怕这几匹老马会被多一丁点儿的重量给累死。

哎······又要旷课一个星期拿着小命去赚钱了,这回可不是和以前一样在山上打打猎就能还得上的喽,非得走出长城,到危机四伏的八荒原走一波不可。

以前,他还只是知道赌博输了要还钱,现在竟然被人给踢打了也要还钱,什么世道嘛。

“有钱有势就很了不起吗?就可以很拽了吗?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吗?”艺凡无聊的自问自答说:“是啊!没错!的确可以!”

其实钱的数额这么大,自己也想过和家里人说,或者和亲戚借的,可老妈开着家茶馆养活了我,给我交了学费就基本没有余钱了,而外公又远在混乱无比的雪国,许久都未曾联系,也不知情况如何了。

反正,北境长城里里外外挣钱的门路多了,而且也离得不远,自己都能解决得了的事情,就不必让亲人担忧烦恼了。

不就旷课一周而已嘛!没事没事!挣不到钱的话,大不了就回来跟那些小狗日拼了,反正老子的命没他们的值钱,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和侮辱我娘亲,就算是大凌皇帝也不行。

走完了坑坑洼洼的山道,出现在面前的是一条黑砖铺成的宽敞国道,历久弥新的黑砖大道光滑锃亮,如同宝石一般镶在泥土里,在皇领之内,黑砖大道连接着每个城市和镇子,在皇领之外,它们则连通着四大王国的都城,虽然史书里说这项工程耗时半个世纪,动用了大量的人力财力,但这却是大凌帝国繁荣富强的象征。

还有那数里外宏伟雄壮的万里长城,先人们用了近两百多年的时间,才在帝国北境广阔的领土上竖立起了这道高大坚实的屏障,把八荒原中凶猛的野兽与贫瘠土地隔离在外,就连巨大无比的荒原巨兽也无法翻越和破坏我们三十米厚,五十米高的高墙。

每每踏上这黑砖大道,身为帝国的一员,自豪感便油然而生,尤其是想到再走一段路就能亲临长城之下,更是让人兴奋不已,这次一定要到长城上去走一走,在哪上面看一看八荒原的模样。

黑砖大道让人走得舒坦,艺凡牵着四匹拉空车的老马想快但快不起,可比他还更慢的是前方那一队骑兵护卫队。

他们身披精锐铠甲,胯下披甲战马,步调整齐一致,队伍紧密无比,威风凛凛,器宇轩昂。

但是看到这十人大队如散步般走着,真是让人有种要冲上去将他们冲散的冲动,但人家毕竟在巡逻嘛,而且他们手中的长枪和腰间的佩刀保证能分分钟撕碎胆敢挑衅帝国尊严的任何生物。

艺凡果断选择了走泥土路边赶超他们,然后朝他们投去仰慕和尊敬的目光。

像这些巡逻在帝国国道官道上的护卫队,多半是帝国护卫军团的人,单是看到那金狮红底的旗帜就能镇住山匪流寇们躁动的心,更别说是在抢劫的时候遇见这群人了,那简直就是一场噩梦,艺凡心想,等我学完灵术,成年之后,我也一定要加入帝国护卫军团,不问帝国之内世事,却能守护天下安危,老师讲过,不管国内怎么乱,只要统治我们的不是外族和坏蛋,那人民就没关系。

当然偌大的大凌帝国不单单只有帝国护卫军团来守护,巡逻在帝国各个城镇和村庄的还有城主们组建的护卫队和各大世家派出的护卫队,还有一些游侠护卫队,他们都共同维护着帝国境内的安定与和谐,每一个帝国人,都应该感激和敬重这些人,正是因为有了他们,我们人族才得以繁荣昌盛。

遇见了护卫队,那么离目的地北冥关也就不远了。

北冥关是凌霄山西麓与秋名山之间的重要关口,常年有重兵把守,秋名山之上还有秋名要塞,现屯兵有精兵五千,战时最大可屯五万,要塞里还建有弩炮和投石机,当然,飞船的空港是每个大型要塞都必不可少的,要是万一哪天魔族和妖族斗胆从八荒原杀过来,那他们就得先吃够咱们的炮弹和石子。

(注:大凌帝国通用弩炮炮弹只是一般弩箭的放大版,只是因其威力巨大,所以称之为炮弹,这里的炮弹与未来翼族所研发的炮弹有本质区别。)

北冥关下的猎户镇是出了名的探险镇,几乎每天都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探险队从这里出关,到八荒原走上一遭,并带回珍贵的兽皮和药材,只要你能搞到药材和兽皮并能活着带回来,那一夜暴富就不是梦了。

我这辈子听过最搞笑最有趣的探险故事,莫过于去年有个大叔带领着五个手下用马车拖了一大泡荒原巨兽那奇臭无比的屎回来,然后他竟然就这么一夜暴富了,药材商人收走了几乎整个镇子的屎,也包括人屎马屎狗屎驴屎猪屎,反正那一年只要是猎户镇出产的屎,都被无良的药材商拿去做药了。

艺凡也准备加入一支探险队,去试上一试,虽然流传着“长城之外,九死一残“这样吓人的说法,但那些一夜暴富的故事,却总是听得人蠢蠢欲动,连捡泡屎回来都能暴富,在猎户镇这种地方,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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