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壮那个叫气啊。就知道这只臭狐狸在装了。
偏偏云苏还一直被蒙在鼓里。要是它会和云苏交流,它早就举报这只狡诈的狐狸了。
黑暗中,两对瞳孔无声地交战。
“哼嗯,云苏的这只手我来治。”壮壮不服气地用眼神道,一副因领地被侵犯而炸毛的样子。
阿狸只是古井无波地用它的绿宝石眼睛盯着它,一脸的不屑。
“你……你别小看我。”壮壮越发怒道,琥珀色的瞳孔也因为它高亢的情绪而逐渐变得火红。
阿狸一副你请便的样子。
于是乎,壮壮也伸出它的舌头,依葫芦画瓢,低头去舔云苏的手部皮肤。
但很快它便被狠狠打击到了。
为什么它帮不了云苏,呜呜。
为什么云苏在睡梦里直接抬手就给了它的鼻子重重一拳,还梦呓般地嚷嚷,“哪里来的死蚊子?!”
估计是自尊心被打击地太惨了,即便是在阿狸凑过来把它挤到一边,壮壮也没有任何反抗。
它只是不停地吸着被打疼的鼻子,然后一脸羡慕地看着阿狸神奇的舌头再一次在云苏的手上谱写奇迹。
*
云苏给这片冰雪之地取了个名字,“雪域”。这里的白天很短,黑夜却很长。
昼夜交替,时光荏苒。
随着洞壁上计算天数的标记越来越多,云苏依旧没有放弃——她也不能放弃,不然铁定崩溃……
有谁想到一个22世纪的人类,却要在这异世像苦行僧一般地单调生活。
远离人类,远离尘嚣,只有两只兽类为伴……
她唯一蔽体的衣服,那件抹胸裙,感谢上帝,还勉强能穿,但对于一个有些洁癖的人来说,实在是相当地痛苦,以至于她每天都要去冰湖里泡个澡,在雪地里打上好几个滚。
她的身体无疑发生了变异,她可以连续十几天不吃不喝都没有任何严重的饥饿感和饥渴感。
严寒和高温都对她不起作用,她可以在整个白天躺在雪地里而感受不到一丝寒冷,也可以面对壮壮喷出的火焰而眼都不眨一下,仿佛那不是什么烈焰,而只是一缕空气的波动罢了;
至于温度——完全在她体表可以承受的范围。
她现在不禁觉得,也许连火山爆发的岩浆都不一定能影响到她了。
但这种变化除了在最初带来因为可以活下去的欣慰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庆幸了。
很多个长夜,当她睡不着的时候,她不禁会想,自己会不会因此而变成一个怪物。
这样的怪物回到了现代,会不会吓走那些她最亲近的人……
像虔诚的教徒一样,云苏每天在照顾两只崽崽外,都必然会做两件事:
1.集中精神,希望通过自己的意念控制那融入体内的戒指,让它带自己回现代。
2.出去探风,看看有没有通往外世界的路。
如果云苏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因为她是被困在一个结界里,而这个结界竟是她一心呵护的阿狸弄出来的,她一定会后悔当初怎么就伸手救了那一只。
说起阿狸,它几乎都在睡觉,照顾它倒是不难,最多也就是抱抱它、给它喂喂食,再清洗一下毛发。
如果不是有鲜活的壮壮作对比,云苏真要怀疑它是不是进入冬眠期了。
话说,该冬眠的不该是熊吗?狐狸貌似没有这习性吧?
难不成这世界的规律是和现代相反的?还是说是因为先前受伤太重,所以身体一直处于亏损状态没有恢复呢?
觉得最后一种可能性最大的云苏,在想通这一点后,于是越发上心地照顾起小狐狸。
搞的壮壮那叫一个憋屈郁闷啊。
为什么它那么明显地比划,云苏就是不明白呢,反而每次说,“知道了,壮壮,记得蹲远一点再方便。”
有时候甚至更加气死人地直接来一句,“唉,我说你的膀胱怎么比我的还小,真可惜了你这么一个块头啊。”
呜呜,哪有这样的,为毛它能那么聪明地理解云苏的任何比划,但反过来就不成立了呢?
唉,人类的智商还真是……捉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