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安易,从学校回家的长途汽车总是这么颠簸,可我还是睡了又睡,没办法,晕车药里似乎有助睡的药物,一上车我就昏昏沉沉了,
“喂,师傅师傅,你能不能悠着开啊,我都快吐了”后座大叔大声嚷嚷起来。
“我有办法?这路修不好就这德行,爱坐不坐?”
“什么态度?要不是我坐你的车,你上哪挣钱去?”
完了,大叔生气了,还让不让我好好睡觉了,我把头又偏向另一边接着睡,可司机师傅也不是吃素的,紧接着喊道“我说你有完没完,我……”
干嘛这么吵啊,头好像更疼了,努力想睁开眼,却发现眼皮重的很,只是微微张开一点,一道白光猛的刺过来,头好疼,为什么还晃的这么厉害,咦?不是汽车吗?可为什么我像在一个封闭的箱子里,不对,好像是古代的轿子,我怎么这么晕,眼睛就是睁不开,啊,额头还这么痛,不,不能睡,睁开眼……
耳边鸟声啼啼,越发显得周围安静,这觉睡的好香,也不知道车到站了吗?终于,我揉了揉眼睛,舒服的伸了伸胳膊。
可是,这是哪里?古人的床?放眼家中,一切摆设都是古味十足,怎么回事?我起身穿鞋,脑袋嗡嗡作响,我是穿越了吧,不会吧,虽然穿越小说很吸引人,但我还是不愿意穿越,得一善始善终固然好,万一我悲催的遇上了宫廷政变、宫斗、王朝灭亡,或者株连九族,啊,那就完了,我瞧了瞧床左边的梳妆台,完全是纯木家具,远远地闻着,会有淡淡的木香。
镜子,镜子,我看见镜子了,不过,只是铜镜?脸上的毛孔完全看不清,只能看个大概,我凑到跟前仔仔细细的看看自己的脸,穿越的我是不变好看了?会是什么模样呢?
满心欢喜的我却被现实打败了,居然什么也没变,还是圆圆的脸,没有尖尖的下巴,眼睛还是那么小,不过,幸好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鼻梁还是那么低,一点也不立体,小小的嘴巴一翘一翘的,似乎有那么一点倔强,总之一切都是一如既往的。
我正无精打采时,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穿着绿袍子的小丫头,端着一盆水进来了,她看见我开心的叫道:“公主,你醒了。”
什么什么,我是公主吗?这么童话?可是看着这小丫头一身的装扮和平常电视里演的似乎不太一样,不是秦朝、不是汉朝、不是唐朝、更不是清朝,这究竟是什么年代?她穿着的衣服像是一个拖地的大坎肩,衣服的纹理和头饰倒像是少数民族。好了,不猜了,让我先问问她这是哪个朝代?
我面带微笑的问道:“小妹妹,你和我说说,现在是什么朝代啊?皇帝是谁啊?”
“公主,你怎么了?奴婢去给你叫太医。”她惊呆了,眼里含着泪水,端着一盆水站在那里,楚楚可怜。
是呀,她不知道我穿越了,只怕现在她认为我脑子坏掉了吧。
“不用,我很好,现在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你要是敢违抗我的命令,我会赏你二十大板。”我面色严肃,心想,这下你该好好回答了吧。
只见小丫头急忙放下水盆,连连磕头,“公主饶命,您喝了那么多毒酒,奴婢以为你,以为你……”
喝毒酒?这个公主一定有什么问题,不然,好好的喝什么毒酒。
“以为什么,脑子坏掉了?哎呀,小妹妹,放心吧,我脑子很好,你要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今天我和你之间的谈话,你一个字都别泄露出去,否则你的命可就不保了!现在你说,究竟是什么年代?”
我恐吓她,就是不能让别人以为我失忆了,既然她叫我公主,而且是一个喝毒酒的公主,在这深宫大院里,我要自己掌握主动权。
小丫头眼眶已经湿了,她细声细语的说道:“公主,这是大西夏啊,皇帝是您的父皇神宗英文皇帝啊,奴婢是青儿,是您从小的贴身丫鬟,您忘了吗?”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用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我。我暗自思忖道,这姑娘原来是她的贴身丫鬟啊。看着她的眼神小心翼翼却忠诚不二,我摸摸她的肩膀放轻语气:“青儿,我记得你啊,是西夏,我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休息。”
她终于笑了,一颗虎牙在嘴角闪闪发光,“是,公主。”她向后退俩步,转身出去,轻轻的带上了门。
西夏,这是个注定灭亡的王朝,我看过关于成吉思汗的书,我知道,它终将被蒙古铁骑踏碎,我是来当亡国公主的吗?
此时,任谁也再没有心情赏玩了,我应该认真考虑考虑自己的将来或者说我该怎么回到现代,瞧瞧这个喝毒酒公主,除了一个小丫鬟关心,再没有一个人关心她,我得回去,回去现代,要是回不去,那就去蒙古,去到在这个时期里最可靠的国家。摸着这个公主床上的绫罗绸缎,我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单,在这里我无依无靠。
“公主,皇上要见您。”青儿在屋外大声地禀告着,皇上要见我,是公主的父皇。
“好,你进来帮我梳妆吧。”
“公主,您戴这个耳环最漂亮了。”一对宝石蓝的瓷儿坠子,很简单,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淡淡的光,青儿把我前面的头发都高高的盘了起来,后面的头发齐齐的披下,我内系白色花边百褶裙,外穿淡蓝色长袍子,这袍子开衩很高,感觉像是一片一片的,这鞋子倒很像蒙古的鞋子,尖尖的头子向上翘起。走在去忘正殿的路上,我内心忐忑不堪,喝毒酒后第一次召见,将是威逼还是利诱?
在这里我需要说明清楚的是,梳妆的时候我已经向青儿打探清楚喝毒酒的来龙去脉。我的母妃,是西夏武将任得敬的女儿,该女子自命不凡,品质清高,有一身高超的武艺,且花容月貌,父皇一见便倾心于她,可是那时母妃心中早有心仪之人,即使他唯吾独尊,又怎会转变心意。
尽管如此,迫于压力母妃进宫为妃,不久后便有了我,深宫的尔虞我诈,又要时不时的面对父皇,她也许厌恶极了,一杯毒酒驾鹤西去。佳人已去,而我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皇上的耻辱,他见到我便觉得生气。
也许我可以理解,从来都没尝过拒绝滋味的他,有怎会容忍一个他喜欢的女人厌恶他呢?此番喝毒酒便是因为他要把我送去给成吉思汗当小妾,以换取一时休养生息。想必这个公主也是一个性情孤傲之人,要不然也不会为了拒绝而逃跑,逃跑不成便喝毒酒以死相逼。那我该怎么办呢?我也再喝一杯毒酒吗?倘若真死了,却也回不到现代,我该是多不值呀。抬头望望深邃的蓝天,也许一切自有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