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三更半夜的还有人敲门,我懊恼地翻下床去开门,却不见人。
正准备关门,一声猫叫将我的视线拉到地上。原来是一只猫,一只纯黑色的猫,体态臃肿,神色孤傲冷漠。它的脖子上挂着一块牌,上面写着:我叫‘巧克力’,妈妈,请收留我吧。下边还有它主人的爆丑的自画像——那不分时间地点,没心没肺的笑脸,不管脸部被涂鸦得如何变形,还是一眼就看的出是牧亚希。
但昨天硬塞给我的不是是一只白色的波斯猫么?怎么才过了一天就基因突变,变成黑的了,还那么大个?而且它又是怎么找到我的住址的?
正纳闷时它用那肥硕的黑爪推推我的脚,示意我让开,然后挺直了腰杆慢慢地踱进我的屋子,还用它漆黑的瞳孔冷漠地打量着屋内的一切,皱起眉头露出鄙薄之色,俨然是一副阔绰的贵妇样。
我拦住它的去路,正色警告它:“这是我的屋子,收起你那势利的猫脸,滚出去!”
我抓起它,扔出门外,关上门,继续回去睡觉。
次日早上一醒来却又听见猫叫,我觉得我都快被猫折腾成神经质了。
我冲出房门,正对上迎面走来的艾雅,她一脸灿烂地跟我打招呼,说:“早上好啊,诺言,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我看向她身后的餐桌,那只死皮赖脸的黑猫正占了一人份的位置,后爪立于凳上,前脚趴在桌上,大摇大摆地吃着鱼干,还不时抬头冷漠地瞥我一眼。
“是谁把那东西给放进来的?”
“啊?是我让它进来的。”艾雅满富爱心地说:“早上开门的时候看到它趴在门口,脖子上还挂着一块门牌,牌上写着:我叫‘巧克力’,妈妈,请收留我吧。它实在太可爱了!我想它一定是被他的主人丢弃的,不收留它的话就太可怜了。”
“可怜个屁,只要施舍一点同情,它就企图反客为主,畜生都是这么不知好歹的。”我上前抓起那只猫,拖出门外,“不管怎么样,饿死也好,被人吃了也好,都让那家伙自个去处理。”
我将猫的两前爪绑到单车的把手上,火速地骑去学校。
医务室内牧亚希正趴在病床上,挠有兴致地看着一本漫画书,旁边还放着一大盘桂花糕,将他的两腮塞得满满的。
“你的猫!还给你!”我直接朝他脸上丢去,他灵机一闪,猫撞在墙上,惨嚎一声后如一摊烂泥似的又软绵绵地滑落到床上。
“池诺言同学,难得见你这么热情地打招呼呢。”依旧是一脸灿烂的笑容。
“谁跟你你打招呼,我是来把这东西还给你的,不管你要把这猫丢到哪儿,怎么个死法,都和我无关!”
牧亚希又迅速地凑到我面前,一个劲地在我耳边扇风,说:“不要这样嘛,池诺言同学,我知道你是个富有爱心的好女孩,救猫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不行!”软话对我从不管用,我讨厌的事绝不会被一个浮浅的虚名所撼动。在我眼中,“善良”仅是一种随机的生活态度,无从升华到人格批判的高度。
“真的不行么?”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