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回家时艾雅才记起来忘了买香槟。我想起蔓姐的酒吧就在附近不远,酒柜上大抵还满满放着许多酒饮,就让她先回去,我去拿。
走了十分钟到了酒吧,发现门开着,走进里面,看到一束深蓝色的灯光打在那个我曾唱歌的舞台上,而站在上面激烈地拥吻着的男女正是牧叶希和蔓姐。那抹蓝似深海的旋涡,撕扯着我的身体如是单薄的舟船般不住地扭曲,然后又不住地沉陨。我站了很久,她们才松开,然后发现我。
“诺言?!”
我忽然惊慌于面对他们错乱的目光,一转身,往门外跑去,蔓姐从身后追上来。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跑,看到了什么?又意味着什么?思绪混沌地无从整理。我只想孤身自洁,不受任何人的滋扰,但为什么就连这小小的希望都无法许应予我呢?
蔓姐追了一阵路被牧叶希拉住了,我却像是一批脱缰的野马,即使磕死崖壁,也没人愿意悬崖勒马。跑到他们视线触不到的地方,我疲倦地停下来,一头扎进旁边肮脏的小酒吧中,灌了一下午的酒。
艾雅一直打我电话,我没理睬,直到脑袋沉重地拖不起来时才晃晃悠悠地走出了酒吧。夜沉地埋没了脚下的路,只有成片成片的积雪泛着刺眼的逆光,浪潮似的沉潜在我视线的盲点之中。
街上彻夜未休的圣诞欢歌是那样悦耳。
靠在街角,昏沉地迈不动脚步,几个混混围过来对我动手动脚,外套被撕破了,里边的绒絮飘了一地,他们还扯掉了我好不容易穿进去的耳坠,尚未愈合的耳垂又被撕成了两半。我终于像只恼怒的野猫一样吼叫着抓得他们浑身都是伤痕。见捞不着好处,他们也就滚蛋了。
我抓着领口,瘫蹲下来,真的很想哭,自彦走后我第一次想再大哭一场。
艾雅又发来短信:诺言,停电了,你快回来啊,我害怕。
与其没用得在这儿哭,还不如省点力气找回家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什么也不想。对,就这样。
我回她:我就来,等我。
但是这副狼狈的样子她见了又该没完没了地担心了,百货商厦离这儿也没那么远,去买一身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