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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学校生活

暑假瞬息便过,秋叶再度飘落。从未上过学的千雨岚在林叶的申请下被城鑫中学录取,就读初一。但唐韵心升上了初二,两人不能在同一课室,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因而别的同学都在结交新朋友,但坐在窗边的千雨岚一天下来,多为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他的样子长得不是很俊,静静的一个让人,常被别人忽视。但他却被一双在热闹深处的眼睛所吸引。

体育课上少不了长跑训练。训练开始前,壮实的同学围成团,在商讨着待会谁来带队,冲线时该是怎样一幅姿态。但瘦小的千雨岚只是一人站在跑道旁静静等待。又是那一双眼睛透过人群,注视着千雨岚。那人总是置身于热闹的同伴之中,但总会偷偷地望千雨岚两眼。

跑了个两千米,谁也没想到这个浑身不见一块肌肉的千雨岚竟跑第一,把那群壮实的同学远远抛在后头。接下来的短跑也是,千雨岚的步伐轻盈无比,不少同学前来挑战,无一不败给千雨岚。跑完后,千雨岚只是面无表情地走开了。不少同学想:这小子好高傲,难道他爹娘做高官的?

体育老师见了千雨岚有如此强悍的体能,邀请他加入田径队。田径队是不少男生向往的地方,他们幻想着自己第一个冲线时的风采。但出乎意料,千雨岚拒绝了。

没有一个人知道千雨岚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上学几天来,他没有跟别人聊过一句的话,回到宿舍也是一个人躺在床上静静看书。其他大老爷们脱光了上衣,尽兴地聊着游戏攻略。

下午的活动课,是男生最快乐的时光。但千雨岚除外。男生们争先恐后地开场打球或是踢球。千雨岚一人躺在草坪上,嘴里叼着跟小草,双手枕着头,仰望天空,静看天边云卷云舒。

“你好。”一位女生的巧脸笑容镶入了千雨岚的视线内,一位扎着马尾的女声,“你叫千雨岚吧?我是馨语。很高兴认识你。”

“嗯。”

“你怎么不去打球呢?”

“没兴趣。”

突然,千雨岚上方伸来一双玉手,纤纤玉指捏着千雨岚的脸颊轻轻拉动。千雨岚眼珠子往上一转,是唐韵心。

“嘻嘻,雨岚,我找你好久了。”

千雨岚坐起身子,说:“姐,你最近越来越调皮了。”

“诶?姐……?你们两个……”馨语听到千雨岚对唐韵心的称呼,一惊一乍地退开一步。

“话说雨岚,你们两个孤男寡女在这里干什么”唐韵心进入侦查模式。

馨语也坐下来,把脸贴近千雨岚,细细打量一下,在看看唐韵心。唐韵心下意识把千雨岚的头栽入怀里,紧紧地搂住,保护好这个傻弟弟,说:“你想干嘛?”

“我怎么觉得你们姐弟长得一点也不像啊?”

“因为女生像父亲,男生像母亲。而我爸和我妈长得一点也不像,所以我和雨岚就长得不像了。”

“可学姐你不是唐韵心吗,他是千雨岚,你们姓氏不同。”

“这个……因为我爸姓唐,我妈姓千。可能……他们两个想法有点奇葩,让我们分别用两个姓氏吧。”唐韵心慌慌张张地编了一个故事。她还真没发现,“姐弟”必须建立在同姓的基础上,现在总算是解决了。千雨岚微微抬起头,说了个“姐”字。唐韵心知道千雨岚脑子不好使,立马把他塞回怀里。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姓名?”唐韵心问。

“当然知道啦,学姐你可是这学校里赫赫有名的歌手,我怎么不知道?”

两位女生开始聊天,千雨岚动弹不得,被忽略了。

教学楼顶,一位黑衣男子拿着个望远镜,流着口水望着三人。

千雨岚这家伙福气咋那么好,一句话都不用说,女生自动上门。我慕容靖文的泡妞手段已是顶峰,可这家伙的境界也太高了。那个唐韵心,只是和千雨岚结为姐弟吧,小时候我可没听他说过有家人。小小年纪居然泡了个那么靓的妞,还不跟我分享,这臭小子。还有那个新同学,身材还挺火的……

做出这种事情的,只有慕容靖文。

等等,那家伙是谁?

慕容靖文虽然在满脑子都是女生,但工作依然没忘记。上次魔族偷袭小镇,歼灭魔族后千雨岚发现有人跟踪。那人便是唐子钰派去的。千雨岚和慕容靖文联手把跟踪者暗杀。千雨岚不知之前跟踪他的人是否也是唐子钰派来,于是和慕容靖文展开了对跟踪者的搜索。千雨岚负责露脸,慕容靖文暗中观察。两人配合揪出跟踪者。

当慕容靖文的望远镜转向宿舍楼,发现楼顶依然正拿着狙击枪对准千雨岚。看到这一幕,慕容靖文心脏猛地一跳。现在他只能打赌,是那人先开枪,还是千雨岚事先察觉。现在若大声喊叫,则会暴露身份,对方也会开枪,校园陷入混乱。这都会使他和千雨岚陷入生命危急。

不过那人好像没有开枪的意思,只是用狙击枪的瞄准镜观察千雨岚。

两个女生聊了半个小时,千雨岚的脸被埋了半个小时。但他居然没说一字。

“雨岚的背脊是怎么回事?”馨语终于把注意转回千雨岚上,伸出手去,想抚摸一下千雨岚凹凸不平的背脊。

“诶!别碰。雨岚他讨厌别人触摸他的背脊。他说小时候摔伤了,骨骼移位。那位置连接了脑神经,动手术风险高。”

“你弟弟好听话。”

“嗯。”唐韵心应一声,看看千雨岚,才发现千雨岚的脸居然在那个位置……怪不得他半个小时,一动不动……

唐韵心闪电般松开千雨岚,脸上的一抹红晕,宛如漫天飞雪里的一朵娇花,让人如痴似醉。

她正要推开千雨岚,却发现千雨岚居然睡着了。

“睡得很香。”馨语说,“看来他在姐姐怀里很舒服呢。”

“可能他累了吧。我还挺感谢他的。雨岚让我拥有了做姐姐的幸福和保护弟弟的责任。虽然他很多东西都不会,很多时候我也很恼火,但这也是一种欢乐。”说着,唐韵心怜爱地负责千雨岚的头,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枕着。

“你喜欢你弟弟吗?”馨语说。

“哪有姐姐不疼弟弟的?他就是总是一个人,太孤单了。我现在的愿望,是看到雨岚的笑容。”

唐韵心想起了第一次和千雨岚碰面的时候。当时她因为文艺晚会的歌唱表演,在校园里红了起来,放学时一万个不情愿走后门离校。但就是这一万个不情愿,让她与千雨岚邂逅。在那时,千雨岚还是一个乞丐,在校园后门乞讨,被校园小霸王王大宝欺负。在这个时候,只有唐韵心伸出她洁净的玉手扶起肮脏的千雨岚。

学校的文艺晚会,唐韵心的善心,千雨岚的瘦弱,王大宝的蛮横,这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吧。

远处的慕容靖文,心里既是恼怒,又是不安。

这千雨岚居然膝枕睡着了!我怎么从来没有这些待遇?但现在生死攸关啊小兄弟,这些事你还是留在私人点的地方再做吧……拜托拜托……

“姐……”千雨岚缓缓睁开双眼,“你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对吧,馨语。”

晚饭过后,学生会宿舍洗刷刷。在千雨岚的宿舍,除了他之外的社员,在澡堂打水仗。一个把水龙头拎下来,再把整条塑料水管从墙壁的支架上掰下来,当做水枪使用。另外一个人提着一大桶冷水,憋着气把整桶水高高举起,从使水枪者的头上泼下。

尖叫声、泼水声在宿舍里回荡。狂欢的气氛溢满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只有千雨岚,需待到他们狂欢结束,才能去洗澡。

喜欢?是怎样的一个词。馨语所说的喜欢,唐韵心所说的疼爱,记得大哥解释过,它们在某一层次上,有着相同的意思。笑容,只是脸部肌肉运动,为什么唐韵心想看到我的脸部肌肉活动?

“哎,大伙靠过来。”段小意低声说。水仗停战,众人头挨着头围了上去。

段小意继续说:“那个千雨岚好似有什么心事,整天板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待会我们这样……”

虽然千雨岚有很好的洞察能力,但他却对这突然安静下来的舍友毫无防范。

当千雨岚发觉之时,已经晚了。

“哈,千雨岚!”段小意双手猛地在千雨岚肩上一拍,其余八位舍友一拥而上,把千雨岚反压在床上,三两下就把千雨岚的校服上衣强行脱下来了。

宿舍登时安静。

“这是什么?”叶文宇看到千雨岚脊柱上的六个凸起,道。

在千雨岚的脊柱上,六个微微凸起的小圆柱纵向排列,从颈椎开始,每个相隔一节手指。每个小圆柱直径约为两厘米,凸起一厘米。只有表面看到漆黑的金属,侧面都被千雨岚的皮肤包裹了。而千雨岚的皮肤,就像长在这金属上一样,二者相融一体。

表面金属的中央,还有一个直径约为一毫米的孔洞。

千雨岚被死死按在床上,动弹不得,舍员们都在研究着着六个凸起。

段越德看到这一列凸起,脸色大变,连腿几步。脸上的肌肉如抽筋般紧绷着,手颤抖地指着千雨岚的背脊,颤声道:“四……四瓣梅……他是锦……锦衣……卫。救……”

段小意认了出来,锦衣卫身上的最显著特征——背部的四个凸起。而这就是锦衣卫与梅花内卫精神联的精神过滤器,避免梅花内卫一次性传输给锦衣卫的机体资料过于庞大而导致锦衣卫的精神崩溃,作为一道保障。同时,它能够提高精神匹配率,从而提高精神联合的程度。

段小意看到这六个孔洞,仿佛来到了地狱大门前。大门裂开门缝,吐着死亡的恶臭,黑色的烟气喷射而出,充斥了整个世界。在茫茫黑暗世界中,六点幽冥的紫光,是六只魔眼,伴着心跳的声音,朝着段小意睁开,迎接冤魂的到来……

这源于七年前的堕天使大屠杀事件,那五位杀红眼的锦衣卫再也没法压制满腔的愤怒,由Specter锦衣卫策划,全面对唐门和骑士门管辖区发动进攻,无论男女老少,不管是否军人,通杀……

那时段小意还只有七岁,在小学就读一年级。锦衣卫的扫荡发展到这里,天下瞬间大乱。唐门禁军展开反击,一座梅花内卫,正正坠落于段小意的教学楼上。这座梅花内卫是被唐门禁军击落于此,教学楼半边被砸坍了,朗朗读书声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葬歌。由于机体受损严重,不能再进行反击,驾驶这座梅花内卫锦衣卫索性放弃机体,举起步枪,对学校里的师生进行惨无人道的扫荡……

那时七岁的段小意坐在教室的角落,被砸下来的巨石压住了双腿。他什么也做不了,泪流满面地看着教室里五十人倒在血泊里……教室里唯一站立的,就是那夺去无数无辜生命的锦衣卫。而他背后的四个孔洞,也深深烙印在段小意心中。接下来,就是一颗子弹穿破他的胸膛……

因为锦衣卫有一个规矩——当面者,死。

子弹和段小意的心脏相擦而过,段小意捡回了一条命。

但没想到,七年之后,这些孔洞再次出现在眼前……只不过这次是六个孔洞……

千雨岚轻松挣脱那八人,从床垫下抽出长刀,夺步到宿舍门前,反锁门窗后将他们一个个逼入宿舍后阳台。千雨岚的九位舍友,无不惊慌失色。九人缩成一团,在千雨岚的威慑下,无一敢出声。

因为锦衣卫,是在他们小时候父母给他们所讲的故事里的恶魔。锦衣卫,都是永远不能给予原谅的历史罪人。

千雨岚持刀指向段小意,冷道:“你们本应无罪。但知锦衣卫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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