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津子醒来的时候甲壳虫乐队的|etitbe还在循环播放着,如果蕙津子喜欢上一首歌,可以听三天都不觉腻烦。
真纪钻进她的被窝,“笼岛阿姨似乎过得不好。”
“怎么说,她不是总一副有钱人的模样?”
“是她的儿子,和你同年纪,高中时笼岛阿姨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让他进了最好的私立学校读书,现在却一门心思地想退学。”
虽然两家距离近,但蕙津子极少与笼岛阿姨往来,他的儿子常年在外读书更是少见。
“所以呢?”
“你们曾经不是小学同学吗?你还记得她的儿子吗?”真纪拽过被角。
“只记得是个挺活泼的男孩。”
“可我今天着实被下了一跳,现在他可是阴沉得很哩。见到客人也不肯抬头看一眼,招呼也不打一句,低着头快快地走。”真纪神色诧异,没有继续往下说。
蕙津子想了想,“这其中必然是有缘故的。”
“喂,真纪。”蕙津子在被子里踢了踢她的脚。
“嗯?”
“松原为什么会死?”
毫无意外,回答蕙津子的是沉默。
“whenifindmyselfintimeoftrouble,motherMarrycomestome.”
蕙津子跟着音乐轻轻地唱起来。
亲爱的蕙津子:
我与你有着相同的苦恼,我不断地在想,如果我不搬家的话那该有多好。我们可以一起在周日做任何想做的事,或者什么都不做,就像你平时未我家看电视那样该有多好。和你一同上学,一同住宿,讲一晚上的话,在晚上抢你的被子,一同分享一包零食。还有,我现在的成绩并不理想。我现在在学习音乐,将来想成为一名钢琴演奏者。但我不知道父母在我身上所花费的金钱是否能得到回报。在东京,开销比原来多得多,但是商店里裙子的式样也更为丰富,特别期待夏天的来临,那样就可以穿上好看的裙子,走起路来都会觉得有蝴蝶在身后飞舞。这个的重要性等同于冬天有围巾。说到小孩子,我可是顶喜欢他们的呢!我曾经非常想当一个幼稚园的老师,天天陪着他们做游戏,那可多美妙啊!他们也确实会搞砸许多事情,但小孩子毕竟与我们是不同的,他们是上天的礼物,他们也不会有坏心眼,他们活在有花香的世界,就如同曾经的我们一样。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每天早上都有一个男生给我买早餐,无论天气好坏。他打篮球的样子非常好看,起先我的朋友不敢向他要电话号码,于是让我去帮她要。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有时,我在琴房练琴,他会在窗外偷看我。可是现在,我那个朋友有意无意地疏远着我,心里不是滋味。友情和爱情为什么不能找到一个平衡点呢?我是愈发困惑了。
三月十日?
向田理奈
理奈的信不分段落,字迹也没有蕙津子工整。
但是理奈总是笑眯脒的,而蕙津子的脸上笑容却是不常有的。
蕙津子从来不穿裙子,她觉得裙子是与快乐又漂亮的人才相配,才不显得突兀。
【黝黑的女孩穿着连衣裙奔跑,如同清洁工阿姨端坐在麦当劳里吃汉堡喝可乐。我猜,我想变成你,想法不对。我只能成为我自己。】
蕙津子并没有丝毫情笼岛阿姨的念头,她有自己的幸福,当然不可能在任何方面都幸福。
人总是要抱着一或两个痛苦而活,或者说,才活得下去。
蕙津子希望寒假快快过去的一部分原因来自于笼岛阿姨。
简单来说,笼岛阿姨家是一栋面积可观的别墅,她并不信任家政人员,每个星期总要让妈妈去打扫一次,打扫的报酬是微薄的薪酬。
蕙津子不止一次劝过妈妈不要再去,她觉得笼岛就像是奴隶主,头顶却还戴着大善人的光环,着实伪善。她从来不踏进笼岛阿姨家。
【我知道妈妈碍于邻里之间的情面不好开口拒绝,更何况那些薪酬对我们确实有实际帮助,气话终归是气话罢了。】
蕙津子第一次踏进笼岛阿姨家里是下午,尽管不是她自愿要来。
虽说蕙津子偶尔经过笼岛阿姨,但也只是粗略看看就走开。此时在蕙津子眼前的是一栋砖红色的三楼别墅,三楼有个很是宽阔的阳台,阳台左右分别有一盆蕙津子叫不出名字的高大植物。
笼岛阿姨家的院子并不大,院子铺满了六边形的砖,院门的正前方有个假山池子,假山布满了青苔,黑黑的,绿绿的,没有水再从假山上下来有一段时间了。
真纪轻轻按下门铃,蕙津子问她:“笼岛阿姨喜欢你,你单独一人去她不是更欢喜?何苦要把我带上?”
“她家里太过冷清了。”
“多我一个也热闹不起来。”
“就当是做是陪伴我也不行吗?”
“我说不行你也不会当真。”
“昨天答应了人家再来拜访的,怎么好意思食言。”
“别人嘴上说说罢了,要真来了还觉得打扰了。”
“确实不是,像你所说我便不来了,就是来了,也不会连同你一并过来。”
大约五分钟之后,一个穿着睡裤,顶着一头蓬乱短发的女人打开家中大门张望了一下,看到院子的门前有人小跑着过来,打开了院子大门。
女人亲切得把手搭在真纪的肩上。
“真纪啊你真的答应我来了啊,我真是太高兴了。”
蕙津子看到的这个女人面色蜡黄,身材干瘦,心里想,真可惜,笼岛阿姨并没有长着有钱人改有的脸。
笼岛看到真纪后一直是是笑的,她把真纪的头轻轻靠着自己的头,不停地说,好乖,真的好乖。
这个女人从开门到现在都没有正视过蕙津子一眼,蕙津子觉得有一些气愤了,蕙津子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荒谬。
最后还是真纪说,笼岛阿姨,也是我的妹妹蕙津子。
笼岛阿姨微微一笑,“嗯,好,好。那就上楼来吧。”
就这样被蔑视了存在的蕙津子,蕙津子心想这到底还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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