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堂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有个人一直陪着自己,他什么话也不说。自己一直看不清他的眼神,但能感觉出来,他已愁上眉头。林玉堂很想问问他到底怎么了,他为什么会如此痛苦。林玉堂突然觉得苦涩无比,他这么愁苦,除了为了那个叫笑笑的女孩还能为何。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有什么资格关心他。林玉堂觉得心好痛,就跟剑刺穿了一样。
……
君七静静地看着紧蹙眉头的林玉堂,显然忍受了极大的痛苦。无论是肉体上抑或是心灵上。君七觉得自己欠她太多太多了,是这生都还不清的债。君七看着她,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想起一抹红色,她也曾为了救自己而性命垂危。君七摇了摇头,那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精灵般的笑笑了,她是魔宗圣女萧笑,是魔宗宗主萧之女。是她杀了自己的父母,囚住了自己的师傅,她只不过是在利用自己罢了。这世上那会有什么真情,不过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嗯~啊~君七突然听到林玉堂醒来的声音,只见林玉堂艰难地睁开双眼,旋即又痛苦地呻吟出来。君七轻声道:“你现在重伤初愈,不要乱动,再躺上几天就好了。”林玉堂听到君七的声音,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人,喃喃道:“君七,君七,你怎么会在这?这是哪里?”君七从旁边的水盆中取出浸湿的手帕,小心地擦拭着林玉堂额头上的汗,道:“这里是你们玉罗峰。我在这看着你,怕你出事。”
林玉堂道:“我已经昏迷几天了?”君七道:“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你娘刚刚离开去处理公事了。”林玉堂转过头,轻声问道:“这三天,你一直在守着我吗?”君七道:“恩。你为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守着你我怎么放心。”
还好君七此时看不见林玉堂的脸颊,否则林玉堂的俏脸一定会更加红。
林玉堂突然想起一件事,“那,那个叫笑笑的女孩呢,你怎么没去陪她?她人呢?”
过了许久,林玉堂却没听到任何声音,便转过头看向君七,突然觉得现在的君七好像一个人,好像在慕容山庄里看到的鹤。二人现在的神色是那么的相似,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是那么的一样。
林玉堂突然很害怕,害怕从前的那个君子剑会消失,变成鹤那样的人。林玉堂不由抓住君七的衣袖,紧紧地攥住。
君七半响后才开口道:“笑笑已经死了,这世上不会再有叫笑笑的人了。”君七说完后便起身道:“你好好躺着,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来,现在的你一定很饿。”林玉堂看着君七离开的背影,想着他说的话,越发想不明白。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玉堂,你醒来了!”林歆怡快速地跑到床前,握住林玉堂的双手道:“玉堂,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痛不痛,肚子饿不饿,娘让人去给你准备吃的去。”
林玉堂急忙说道:“娘,我才刚醒来,你慢点问,还有,不用准备吃的了。君七他已经去弄了。”林歆怡黑着脸道:“还算那小子知道感恩。”林玉堂道:“君七他人可好了,当然知道。”林歆怡道:“好?要不是因为他,你能昏睡三天吗。你知不知道,那一剑就从你心脏正上方穿过,大夫说,那剑再往下偏移一丝,你就再也不会醒来了。”林玉堂道:“但我这不醒来了吗,你就不要再怨君七了。”林歆怡哼了一声,林玉堂便知她已不再生君七的气了。
林玉堂道:“娘,我问你点事。”林歆怡疑惑道:“你以前可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说话从不经大脑,怎么今天这么小心?”林玉堂道:“娘,有你这么说自家女儿的吗?”林歆怡道:“好啦,是我家女儿做事直爽,说话不拐弯抹角好吧?说吧,什么事啊?”林玉堂轻声问道:“就是,那个,那个叫笑笑的女孩怎么了?为什么君七说她已经死了?”
林歆怡叹了一声,道:“说出来我都有些不信,那天你为君七挡住三十六一剑后,君七却被那名他一心想救的女人所重伤,还好没中要害,他一边养伤一边陪着你。那女孩竟然是魔宗的圣女萧笑,她接近君七是为了利用他得到传国玉玺并清除两个魔宗叛徒——碧连天和晚云间!”
林玉堂听后不由吃了一惊,半天才缓过神来。这些消息实在太不可置信了,君七为了那个女子断了臂膀,独闯慕容山庄,最后却被自己最爱的人重伤。而那名震江湖的碧晚双剑客竟然是魔宗的叛徒,想必这个消息是被慕容氏所封锁住了。
“那魔宗的人和咱们有没有打起来?你们有没有受伤?”林玉堂关切地问道。林歆怡唉叹一声,道:“可惜当时我们全都被那魔宗之人用迷药迷晕,全身无力,只得看着那魔女安然离开。否则我一定要将那魔人们留下几条命。”林歆怡脸上全是激愤之色,女中英豪的本色毕露无遗。林玉堂却道:“但是娘,我们与那魔宗有什么恩怨呢,我们为什么非要拼个你死我活而不是和平相处?”林歆怡不等林玉堂说完便打断道:“你怎么会有这想法呢!当年天葬山一战我武林正道中人死伤过半,漫山遍野全是你前辈们的尸体,这种血海深仇还谈什么和平相处!”
林玉堂还欲狡辩,只听到吱呀~一声,便知道君七过来了。二人便自觉地停止了这个话题。
君七端着一个托盘,盘子中放着一碗银耳莲子粥,几小碟清淡的小菜。君七看到林歆怡在却没有感到丝毫惊讶,将托盘放在桌子上道:“我给你弄来了些清淡的饭菜,我扶你起来吃一些吧。”
“恩,”林玉堂点了点头道:“谢谢。”林歆怡看了看二人道:“不行。”林玉堂慌道:“娘,你要干什么?”林歆怡笑道:“你现在身子这么虚弱,理应让他喂你吃。君小子,你说对吧。”
林玉堂哪里还有脸去看二人,恨不得将自己埋在枕头里。
君七愣了一下,倒是言听计从,依言端着粥坐到床沿用勺子舀了一勺便向林玉堂嘴边喂去。林玉堂不敢拿正眼去看,斜着眼去吃。林歆怡叫停道:“有你这样喂的吗?要先吹一吹再喂,还有不要盛得那么满,盛少点。”……
……
“呼~”林玉堂重重地喘了口气,君七终于端着空碗出去了。林玉堂狠狠地瞪了正在坏笑的林歆怡,哪有这样为老不尊的娘。
……
君七来到玉罗峰的断崖,一道黑影闪过出现在君七前不远处。
蒙面人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封信,上面依稀可以看见三个鲜红大字。蒙面人中指一弹,那信便如一把利刃破空而来,然后蒙面人便如来时那般而去。
君七随手接住那封信,瞥了一眼信封上的三个字,无比嚣张飞扬的三个字。君七对信里的内容却是看也不看,内力一震便将指尖的信化为随风飞舞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