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晋敲门,好一阵唐瑜才过来开。从猫眼里看见是他,她有点惊讶,她知道他原定计划要在非洲待半个月,打开门,"你怎么就回来了?"
他在非洲的时候每天拼命压缩行程,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就是想要回来。谁知道见了面他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笑笑,"事情处理完了我就先回来了。"说着他走进去,把手中的文件袋放在书桌上,行李箱也顺便放一旁,说:"我先去洗个澡。"
他有轻微的洁癖唐瑜是知道的,进了浴室,孙文晋还在反反复复想着陈释方才那一番话,又想着她就在门外,心里正乱。这时听见唐瑜敲敲玻璃门,"我还有点东西放在学校那边的房子里,我现在先过去拿了。"
她不等他反应,说完便走。他在浴室里听见她关门的声音,可来不及挽留,等洗完澡出来,她早已经不见踪影。他坐在客厅里有点沮丧,本来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在飞机上什么都没有吃,一下飞机就赶回来,可她为什么会这样?从前看她翻译稿子到深夜也不敢催她,她住到这边来,那边房子不住也不退,他什么都不敢说。看她每天宁愿挤地铁他也不敢去接她,现在她突然这样离开,他又能说什么?她心思深沉如海,自尊坚强,又敏感脆弱,所以他什么都不敢管。
他想着想着郁闷起来,就去酒柜拿酒,一边喝一边又想起陈释的话,心里越发不是滋味。突然他放下酒捡起茶几上的钥匙打算出门去,这时一个文件袋映入他的眼帘,突然记起自己刚才进门就随手把这文件放在了桌上,是陈释给他的那些唐瑜翻译的合同。他心里咯噔一下,微微一惊,明白了她刚才离去的原因。然而记起她离开时那冷冰冰的声音,没有称呼,没有给他回应的余地,她就这么走了,他心里又有点愤怒。想也没想就拿起电话给她打过去,她却不接电话,她的号码在手机屏幕上不停地跳跃,一秒,两秒……一直没有反应,后来终于传来机械的女声回复:"您拨打的用户没有应答,请您稍后再拨。"
没有应答那就继续拨,他恨恨地看着手机,终于在第三次拨打的时候电话被接起来,"喂,是你啊,我今天在这儿可能就不过去了,太晚了,没有地铁,我一个人。对了,我手机快没电了不能多说,我先挂了啊。"
说着电话便被挂断,他居然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她跟他在一起一直都是这样,没有称呼,从不过问,从不表态。他收起手机便开门下楼。他想知道为什么,他急巴巴地从非洲赶回来,因为一袋文件,她就这样对他。
他才喝过酒,也顾不得酒后驾驶,一路飞车赶去,幸好是深夜,路上车流量不大。到了唐瑜房门前直接给她打电话,他只说了句"我在你门外,过来开门"便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