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瑜的好处就是,她从不关心孙文晋的过去,亦不关心他和她的将来。她跟朱冉不一样,跟苏娆也不一样,可这份卑微的退守却让他很心疼,所以他越发待她小心翼翼。他总是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遭遇让这刚过二十岁的小女孩就有这样淡然的心,淡然到令他心疼?这样的想法总是让他在深夜惊醒过来,而后将身边的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好似生怕她会忽然消失不见。
七月初,学校放假,陈释在非洲的生意却出了点小问题,孙文晋赶了过去,在非洲逗留了一个星期。回B市的那天,沈子静一个孕妇居然亲自开了车去接,把陈释吓了好大一跳,连连责怪。可沈子静笑说:"我这不是得显得诚意一点吗,人家文晋帮了我们这么大一忙,在非洲整整忙了一个星期。对了,文晋,今天我在家里已经为你做了一桌子菜,先上车吧,好好犒劳犒劳你。"
陈释把自己的行李放进后备箱说:"子静,你还是别吓我了,我来开车吧。文晋快上车,我老婆已经几百年没做过菜了,你可真有面子。"说着他就去接孙文晋的行李。
孙文晋却笑笑说:"我今天还有点事,先不去了。"
"哟,这么不给面子,才刚下飞机能有什么事儿啊,是不是家里有美女等着?"
沈子静也微笑,"文晋,要是真上心了就带出来大家看看,别这么藏着掖着跟见不得人似的,不能这么委屈人家女孩子。再说你也不小了,是该认真考虑考虑这事了。"
面对陈释意味深长的调侃和沈子静的劝说,孙文晋显然有点不好意思。他摸摸鼻子,脸居然有点红,"行了,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叫车回去。"
结果还是陈释开车先把孙文晋送回家,再开车和老婆回去,车在孙文晋房子下面停下来。
孙文晋开门下车去后备箱取行李,谁知道陈释也跟了上来,小声问:"是不是那个唐瑜?"
孙文晋一愣。
陈释压低声音说:"你在非洲加班加点地处理事情我就猜到了,是她在等你吧?子橘那天跑去喝酒,喝醉了被子静一顿好骂,她哭着说看见你现在跟一个外院的女孩子同居,是学法语的。"
孙文晋没说话。
陈释绕到车里,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个文件袋,里面是一沓文件,递给他,"我就知道是她,这是我以前找她帮我们翻译的合同文件,我都没有用。"
文件袋都是密封好的,不用拆开孙文晋就能猜到那是什么,唐瑜那时接回来翻译的文件就是这样密封着送出去的。陈释说:"我们的合同都有政府专门的翻译部门负责,她这个是我让子静找的,我早知道你和她不对劲。这个女孩,你更加惹不起。"
以前他跟朱冉在一起的时候,陈释也劝说过他,但是那时候他没有听。现在陈释又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他忽然就有点不能适应,本能地想要反驳,他和唐瑜不是陈释想的那样,可又想不出理由来,只能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