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晋一直都是微微蹙着眉,烟雾笼罩了他的脸。陈释叫了好久都不见孙文晋有反应,有点奇怪。车里隐约传来的是童安格的声音--"怕自己不能负担对你的深情,所以不敢靠你太近"。陈释看着孙文晋那神情,心里微微有了点底,他再敲了敲,高声喊道:"文晋!文晋!"
孙文晋这才回过神来,见是陈释,他把玻璃降下来,"陈释,你怎么来了?"
"又听上了,我叫你半天也不见你有反应。"
孙文晋微微一笑,这才抬手把音乐关了,摁灭烟蒂,打开车门。陈释却退后几步远,皱眉道:"怎么回事,在车里抽这么多烟也不开窗,你丫车都要着火了。离我远点,离我远点,你丫先把烟味除一除再靠近我。"
孙文晋又好气又好笑,"你丫怎么跟个女人似的。"
陈释却满面春风,"我老婆怀孕了,我现在要好好表现,不抽烟,不喝酒,做新好男人。"
孙文晋面上一红,低头浅浅一笑,再抬头脸色已恢复正常,对他说:"你小子行啊,那我先恭喜你了。"
"谢谢,谢谢。"陈释喜上眉梢,完全没有注意到孙文晋这一刻的反常。
孙文晋终于想起来问:"这么关键时刻你还来找我,什么事啊?"
陈释面上一沉,低声说:"我们先上楼说。"
两人上了楼,孙文晋脱了外套放在衣架上,然后走到酒柜旁倒了两杯红酒走过来,第一杯给陈释,说:"到底有什么事?"
"石国涛被判了死刑。你转让给苏不易的公司终于有效果了,苏不易最终跟检察院作证了。"
孙文晋的手僵住了,呆了好半晌,才把酒杯送到嘴边狠狠地一口喝下去,一饮而尽,再站起来的时候,眼中竟然隐隐有泪光闪耀。
陈释心里也是微微一叹。
孙文晋把杯子放下,一个人走到洗手间。陈释只听见洗手间哗哗的水声不绝,他足足在客厅里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孙文晋才出来。
陈释温言道:"这下事情都完了,你也安定下来吧。你不小了,蹉跎半生过去,人生又能有几个三十年,再这么飘下去,你赌不起的。该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了,听我一句,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好好找个女人,要个孩子,将来生活好歹有个指望,平平淡淡、从从容容的日子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