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瑜讽刺地笑着说:"怎么,你三番五次,费尽心机,难道你不想?"
孙文晋什么也没说,走到门口弯腰捡起自己的外套,走出门去。不一会儿唐瑜听见大门被狠狠地关上,孙文晋用的力道让整栋别墅都好像在微微发抖,随即是汽车引擎声。孙文晋离开后,唐瑜终于觉得冷,她蹲下来拾起孙文晋的浴袍穿上。这个晚上孙文晋再没有回来。
第二天,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唐瑜微微皱着眉头醒来。原来她没有拉窗帘,她摸手机看时间,却发现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再按了几个键终于确认手机是没电了。她的充电器放在旅馆,估计也已经被大火烧掉了。她这时才有点庆幸她一般出行带的东西也少,身份证和信用卡都是随身带。想到这里她干脆起身,到客厅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已经七点了。她换好衣服,洗漱完毕,从别墅出来,走了一段,忽然听见身后有车子的鸣笛声。唐瑜于是朝路边走,想给这车子让路。谁知那车开到她面前却停了下来,车门玻璃降下来,一个年轻男人对着她微笑,"小姐,要不要我送送你?"
"不用了,谢谢。"
"上来吧,不然你要走很远到山下才能坐到车。"
这段路唐瑜曾经走过,她知道从这里到山下有多远。她看着那男人,想了想才说:"那谢谢你了。"
这年轻男人非常热心,一直将唐瑜送到医院。
唐瑜才下车,对男人道谢,那男人说不用谢,车子却并不开走,好像还想跟唐瑜说话。这时一个女人神色惶急,匆匆走到唐瑜面前,"唐小姐……"
唐瑜于是跟着那女人走开去。
原来唐其正死了,心脏衰竭,死于昨晚。他昨天心脏病发是前兆,他的心脏早已经不堪负荷,又中了风,所以才会那么快死去。护工打不通唐瑜的电话,只能到医院门口等她。
医生开了死亡证明,唐瑜打电话叫来殡仪馆的人,唐其正的尸体当天被火化,火葬场把骨灰和火葬证书一起交给唐瑜。唐瑜母亲的骨灰就寄放在N市郊区的一座公墓里,她随即也将唐其正的骨灰带过去。
唐瑜干脆利落地料理完唐其正的后事,因为黄洛证明唐瑜和唐其正断绝父女关系已经半年多,所以闻风而动的债主也不能拿唐瑜问责。处理完事情后,唐瑜当天晚上就买了回学校的车票。
孙文晋在酒吧里喝了一晚上的酒,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喝过酒。酒吧的老板同孙文晋相熟已久,见他这样想送他回去,他挥手挡开,一转身走到洗手间便吐。孙文晋有轻微的洁癖,从来都不会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他用冷水洗了脸,对着镜子的时候忽然一愣,凑近镜子才发现那真是一根白头发,他怔怔的。这时隐约听见大厅里传来的音乐,是辛晓琪的《两两相望》,"拈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变幻,到头来输赢又何妨,日与月共消长,富与贵难久长。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世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海连天走不完,恩怨难计算,昨日非今日该忘。浪滔滔,人渺渺,青春鸟飞去了,纵然是千古风流浪里摇,风萧萧人渺渺,快意刀山中草,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