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中的烟盒,拿起手机给唐瑜打电话,手机那头传来机械的女声回复:"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突然有点无法忍耐,将车子开进小区里,下了车,唐瑜的手机还是打不通。他找到唐瑜的房子按门铃,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年轻的女孩问他:"请问你找谁?"
唐瑜租的这套房子都是单间出租,住了好几个人,孙文晋说找唐瑜。
那女孩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才说:"唐瑜刚刚收拾东西回老家了,听说家里人出了点事。"
"火车还是飞机?"
"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谢谢你!"
此时已经下午两点多,他打电话查询了一下,国航有趟回N市的飞机,下午三点四十起飞,他当即驱车前往机场。
唐瑜下飞机的时候手机来电提醒她有个未接电话,她看了看,并不认识这个号码。平时给她打电话的人本来就少,翻译公司有业务也一般是师姐联系她。她想了想,并没有回复,先找了家旅馆把自己的东西放好才去医院。
唐其正的病房里只有一个护工,黄洛并不在。这护工正是之前唐瑜请来的,见到她来赶忙说:"唐先生经过抢救,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期,请您放心。"
唐其正中风,脑子有意识,但说不了话,身体也不能动。因为心脏有问题也不能马上出院,唐瑜只好给他请了一个二十四小时的护工,每天帮他洗漱、擦身、翻身,护理他吃饭、喝水、大小便,给他按摩。唐其正的心脏本来就不好,卧床一段时间后,这天突然心脏病发,护工只好打电话叫来唐瑜。
唐其正没事,唐瑜就先在椅子上坐着。毕竟是才下飞机,舟车劳顿,唐瑜疲惫不堪,坐着坐着就手支着头在病床旁边一个矮柜子上打起盹来。
孙文晋匆匆叫了出租车赶到医院。病房里唐瑜正在睡觉,半垂着脸,皮肤白皙,巴掌大的脸上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垂着,在夕阳的光芒下投出两道长长的影子。唇紧紧地抿着,头发有点乱,几缕发丝散落在脸庞,看起来略微有点憔悴疲惫。他看了好半晌,心中百味杂陈,一时也说不清心头涌上的感觉,好似心里有怜惜,却又长长地舒了口气,直到看见她好像心才踏实下来。
不多时护工从外面端了饭进来,见孙文晋靠在病房的墙壁上盯着唐瑜看,微微惊愕,正要叫唐瑜,孙文晋"嘘"的一声做了个手势让她不要出声。那护工只得把饭菜放一旁,蹑手蹑脚将唐其正扶起来坐正。这护工常年从事陪护工作,护理经验丰富。唐其正发病初期甚至无法正常吞咽,她便常常为唐其正准备一些蛋羹、豆浆、米粥,耐心地喂唐其正吃下去。
那护工刚把唐其正扶起来,唐瑜甚为敏感,微微一惊,当即醒来。她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掏出手机一看,居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看见柜子上的饭菜,她有点不好意思,"你来了,我居然睡了这么久,你怎么也不叫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