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枝可依,四下流离,茕茕孑立,形单影只。当风雨来时,她习惯了伤害,防备,坚强;当伤害来时,她习惯了不伤心,不流泪,不软弱。她的心已经成为一片冰天雪地,虽然坚硬无比,却没有人知道,那苦寒**煎熬着她的心,令她寒入骨髓。
有生之年,二十岁,花一般的年龄,为什么她的生命过得如此绝望?
现在有个人喜欢她,在她拉错手、那脸红的一刹那爱上了她,于是**在她学校门口流连忘返希望碰见她;在被女孩子围追的时候,告诉那女孩他爱上的女孩不知名字不知系别,只有这么一条她每天必经的小路。那个白雪青葱一样的男孩子,年轻、英俊、善良、智慧,前途无量,他这样纯粹地爱着她,在她近乎绝望的时候爱着她。那样美好的一个男孩子现在甚至为她杀了人,她应该要如何报答,她怎么能不去报答,她应该要粉身碎骨!
处女算什么,一个处女换来一个大好青年的前途,划不划算?
孙文晋,我想清楚了,带我去吧,带我去见那个人。
唐瑜不知道说了多久才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床上,抬头看看四周的布置,已经大概猜到这是宾馆的房间。不过她为什么会在宾馆,身上的衣服没有换,浑身又馊又臭,头痛欲裂,一时还是没想起来是谁把她带到这儿来。她先去洗漱,正洗脸,听见开门声,忙跑出来,却呆了一下。
门口站着一个人,孙文晋。猛地,昨夜的记忆就像潮水一样漫过她的脑海。
酒,男人,孙文晋,以及……昨夜她说的那些话,她终于完全地想了起来。怔了怔,她反而笑了起来,像秋天的衰草一样,抖抖嗦嗦,苍凉而渺茫,原来是这样。
怔了怔,她又笑,这次是对着孙文晋娇笑,"啊,孙先生,是您,昨天晚上谢谢您!"
她脸还没洗完,刚想转身进洗手间,忽然想起什么,回头补充道:"孙先生,先等我洗个脸。啊,对了,要不要我洗个澡?不过我没有衣服可换。"
孙文晋看着她,不动声色。她又是无奈地笑了笑,"昨天是我不对,我年轻不懂事。您什么时候方便带我去见苏厅长,需要怎么做,您都可以告诉我。对了,我是处女。"
孙文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第一次见她,是被从水里捞上来,她穿着风衣湿淋淋地站在夜色里,可还是很有气势,挑起眉毛翘起眼睛看着他。昨天陈释一句话把她得罪,她猛地站了起来,后来掉头就走。还有那天,她不屑一顾地说是去和父亲断绝父女关系。这张脸,一直都是神采奕奕,现在却敛了眉目,说话恭敬讨好,笑起来的样子像秋天里的衰草一样,苍凉、凄迷。
孙文晋盯着她的脸,不动声色,"你昨天晚上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