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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这对有情人分离(10)

开学第一天,容书兰在妈妈的陪同下一起来到学校,最后看一眼这个承载着自己一年半时间里点点滴滴回忆的地方。

她们去班主任办公室办转学手续。她们到的时候是上午八点。

到了大课间同学们都下楼到操场上跑步的时候,班主任让容书兰去教室把自己的书和其他一些用品收拾一下拿走。

容书兰走出班主任办公室,走过一条很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是高二理科快班的教室。到了拐角处向右转,接着,走过三个高二文科快班便到了自己班级门口——她们班在走廊的尽头,要是再右转直走便到了实验楼。

容书兰早在上学期期末放假前走的时候就把不少课本收拾进了书包,带回家去了。不然,光靠今天一次是无论如何拿不完所有的书的——除非忍受着非一般的体力劳动——背上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双手里提着两袋子装得满满登登的书和本——最后气喘吁吁地回家,就像经历了一次负重训练似的。

教室里空空荡荡、安安静静的,因为没有一个人。容书兰此时置身在这个教室里,不敢相信这就是平时那个闹哄哄、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可是门口上的牌子明明确确写着这就是高二十四班。

容书兰把桌堂里剩下的书都装进今天特意带来的一个大袋子里,那个大袋子是以前买什么衣服时装衣服用的。这种袋子比食品袋结实耐用,又容量大,能装很多书。

直到把椅子上的屁股垫和摆放在窗台上的水杯都装进袋子里,容书兰所有的在这间教室里的痕迹就全部被抹去了——她已经不再是这里的一员了。

容书兰最后又恋恋不舍地环顾了一下整间教室,到处走走看看,每一个座位、每一个角落都能勾起她无限的回忆。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如此舍不得这个地方和这里的同学。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经对这里产生了很深很深的感情——不仅仅是对管文轩的爱情和与郑记的友情。

"不知我走了以后谁还会记得我?〃容书兰这样想着慢慢走到教室门口。当然,她知道管文轩一定会记得她,不仅会记得,还会无限思念她。她问的是别的和她一起在这间教室里学习过一年半时间的同学。可惜,她觉得起码一时三刻之间自己是不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

正在容书兰已经走出教室门口的时候,突然,她听到身后楼梯里跑上来两个人。无论是哪个脚步声她都十分熟悉,不用回头看她就知道是郑记和管文轩来了。

容书兰朝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转身,平静地看着郑记和管文轩跑到自己的面前。她轻声问:"你们怎么来了?没去跑操吗?〃

管文轩在郑记之前到了容书兰身前,可以看出他哭过,因为眼睛红肿着,他凝视着她说:郑记刚才告诉我说你今天就要走了,我吓了一跳,临时请假了。〃

容书兰微笑着点点头,又问他身后的郑记:"你呢?你是怎么回事?〃

郑记朝她狡黠地一笑,说:"别忘了今天可是我值班的日子,人身自由呦。所以怎么也得来看老朋友一眼呀。〃他没有说"最后一眼〃,因为他不想把气氛搞得很伤感。

容书兰觉得很感动,把眼光又转到面前的管文轩脸上。两个人都深情地凝视着对方,却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郑记咳嗽了一声,他不想再继续站在这里当电灯泡了,于是他借口有事要进班级拿东西,就在后门隐没了身影。

就剩下他们两人了,终于到了各自当面剖白真情的时候,这和在网络上用虚拟的身份表白是不同的。

容书兰想给管文轩一个主动的机会。就在她刚看到管文轩的嘴唇颤抖着张开仿佛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身后响起了炸雷般的说话声,吓了她一跳。那说话声也十分熟悉,简直再熟悉不过——那是养育陪伴了她十六年的妈妈的说话声。其实那说话声很温柔,但此时此地在容书兰听来真的很有吓人一跳的效果。

她妈妈问:"书都收拾好了吗?〃

容书兰转过头怎么也掩饰不住满脸的受到惊吓的表情,问妈妈:"妈,你怎么过来了?〃

她妈妈看着她手中提着的一袋子书,不用再问刚才那个未得到女儿及时回答的问题了,看女儿的表情有些奇怪,说:"手续都办完了,我来看看你收拾好没有,怕你磨磨蹭蹭地耽误时间。你这不收拾好了吗?收拾好咱们就该走了。回家还要再收拾收拾。一切都得尽快,你别忘了是下午两点的火车,慢一点就要误了。这位同学是?〃她妈妈用充满警觉的眼光看着管文轩,问道。

容书兰知道妈妈见到自己和一个男同学单独在一起时的第一心理反应是什么,她现在完全清楚即使是在今天这个离别的日子,也是不可能和管文轩好好说说话了。她故作轻松地笑着说:"他是我同桌,他身体不舒服请假了,没去跑操,就在教室里待着着。〃

她妈妈稍微松了口气,长长地"哦"了一声,仔细看看管文轩,见他满脸忧郁的样子,真像生病了似的,也就相信了女儿的话,又问了一句:"你们站在这干嘛?〃

容书兰不得不撒谎,解释说:"我刚才收拾好书要走,他怕我一个人拎着累,想帮我拿几本书,我说不用了。他又要送送我,就跟我一起出来了。这就要告别了。〃

她妈妈彻底放松警惕,不再审视管文轩,转头对女儿说:"那就走吧,还等什么。咱们就从这的楼梯下去吧。〃说着自己先走到了楼梯口,转回身又催女儿。

容书兰最后看了一眼管文轩,痛下决心,跟在妈妈身后默默地下楼去了,头也没回。

管文轩回身凝望着容书兰那小巧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楼梯的尽头,早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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